他指着自己的脑袋,面容温和,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气场十足。
此等言行,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说辞,好像他说的都是对的。
父皇仿佛相信了他的话,不再多问什么,握着我的手叮嘱了半晌才离开康王府。
他一走,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李容疏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端起茶盏慢饮,而且饮茶的姿势极为优雅。
我怀疑,李容疏是不是真的只有十岁?
父皇见我整日待在康王府,甚至两三日不回宫,颇有微词,告诫我学习固然重要,但也不能总是留宿康王府,免得招人闲话。他苦口婆心地说了几次,我都以甜言蜜语哄过去,不过这一日,父皇像是铁了心似的,非要我在天黑之前回宫。
“父皇,十六年来,儿臣只知玩闹、骄纵,不学无术,不会诗词书画,更不懂运筹帷幄,不知天高地厚,这才……鲁莽地出使金营,被金帅凌辱。经历过这些事,儿臣觉得白活了这些年,白白糟蹋了父皇的宠爱,因此,儿臣决定修身养性,向妙手神童学习,若能学得他三分之一的本领,儿臣就无所畏惧了。”我只能使出看家本领,装出可怜的样子,让父皇怜惜。
“皇儿……”父皇赵吉一边叹息一边摸着我的头。
“儿臣虽为女流,却也不想因为太过愚笨而招人笑话,父皇精于诗书画艺,假若儿臣太笨,什么都不会,就有损父皇威名,是不是?儿臣的心,父皇可懂?”
“父皇明白。”
“儿臣已不是小孩子,再不能任性刁蛮了,以后的路,总要由儿臣自己走。即使现在开始学有点晚了,不过儿臣会努力,再累再乏,儿臣也不会放弃。”我声情并茂地说着,挽着父皇的手臂,轻轻靠着他的肩。
“皇儿果真长大了。”父皇欣慰地拍着我的手。
我柔声道:“父皇,李容疏虽是神童,却是一介草民,怎么说也不方便进宫教我,因此康王府是最适宜的,也不会影响到其他皇姐皇妹,是不是?儿臣会每日回宫,绝不会闹出什么笑话,只不过有时乏了,回来得有些晚,父皇不要责怪儿臣。”
父皇看着我无精打采的样子,万般怜惜,“若是太累,就歇在康王府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从小与俊儿亲厚,父皇是知道的。你在康王府,父皇也放心。”
我笑逐颜开,“谢谢父皇,父皇是天底下最好、最慈祥的父亲。”
父皇拍拍我的头,叮嘱我注意安全,接着摆驾回龙德殿。
不一会儿,顺德帝姬与乐福帝姬来看望我,说了一件让我震惊、悲伤的事。
顺德皇姐长我一岁,去年八月下嫁蔡景长子蔡坚诚,乐福皇妹小我一岁,也到了出嫁的年纪。
在诸多姐妹中,只有她们与我谈得来,时常一起在华阳宫游玩,时常躺在一张床上说夜话,时常分享精致的糕点、打造精美的珠钗花冠,姐妹情谊深厚。
刚从金营回宫那会儿,我卧病在床,顺德皇姐来瞧过我一回,乐福皇妹来瞧过我三回,只不过当时我心郁气结,将自己封闭起来,谁也不搭理。
“沁福,近来面色好多了,身子也丰润了些,这样才是我的好妹妹。”顺德捏着我的脸蛋,见我比前些儿神清气爽、红润康健,开怀地笑起来。
“是啊,沁福皇姐,你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乐福一笑起来,唇边立即现出两个梨形笑涡。
“我没事了,你们无须担心。”我努力地笑得灿烂,好让她们放心。
“对了,你和那个妙手神童学什么?”乐福颇有兴致地问。
“莫非你也想学?”我笑嘻嘻地问。
“我可没有你的聪慧头脑,不然父皇也会宠我宠翻天,也让我住到康王府去。”乐福打趣道。
宫中规矩,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