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如此,吓了一大跳,“元妃,您怎么了?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出去!”我不想面对任何人,不想被人打扰。

“您不要这样,若有伤心事,告诉奴婢,或是告诉陛下,陛下一定会为您办到的。”她着急地劝道。

“出去啊,我想静一静!”我嚷道。

羽哥无奈地出去,我费力地起身,缓缓走向床榻,每走一步,心就痛一下,因为,心口插着一把刀,动一下,那血肉就撕裂一次。

终于挨到床榻,我躺下来,泪水汹涌。

大哥,为什么你要送给我那双金缕镶玉凤头履?为什么送给我那首情诗《月出》?为什么要让我觉得你对我有男女之情?为什么……

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觉得头疼得很,天旋地转,有人匆匆地闯进来,一阵风似地赶到床边,心疼地唤我:“阿眸。”

完颜亮。

我四肢无力,费力地睁开肿疼的双眸,他抱我起来,紧拥着我,抹去我脸上的泪痕,“有什么事跟朕说,朕为你做主。是不是那两个贱人欺负你?”

他关切地瞧着我,焦急,怜惜,心痛。

或许,他真的伤过我,但也爱我,这个禽兽不如的金国皇帝比完颜雍强,起码对我死心塌地。

“我想见见大哥,可以吗?”我的嗓子涩痛难忍。

“好,朕让乌禄来见你,但你要听朕的话,不要再哭,乖乖服药,嗯?”完颜亮的眼中溢满了款款的柔情。

我轻轻地颔首,他唤来羽哥,亲自喂我服药,还为我擦去唇角的药渍,让我舒适地靠躺着。

他的拇指指腹抚蹭着我的娥眉,“一切有朕,谁敢欺负你,朕就重重地责罚!”

我勉强地牵了牵唇角,他愉悦地朗笑道:“阿眸笑了,真好,朕很开心。”

其实我并没有笑,他以为是罢了。

次日午后,完颜雍真的来见我。我站在他面前,默默地看他,他的脸庞坚毅如削,挺拔的剑眉仿佛一棵不屈不挠的青松,永远在那里,即使沧海桑田也不为所动。

我挥退宫人,幽幽地问:“前日我听闻先帝一位妃嫔的事迹,深感红颜薄命。这位妃嫔是昭容,是宋国的令福帝姬,大哥是否知晓当年的事?”

“先帝和昭容的事,我略有所闻。”他面不改色地应道,语声淡若无波。

“我还听闻,令福帝姬因为心系旁人,被先帝折磨,短短四年就香消玉殒。大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那大哥可知,令福帝姬喜欢的那个男子,是谁?”我低涩地问,心跳渐渐加快。

“三妹,既然你问起,我便告诉你。”完颜雍冷峻的面色有所缓解,慢慢道来,“那年,那个男子年方十七,有一日,他无意中经过浣衣院,看见几个看守的老婆子追打令福帝姬。那帝姬穿着破烂的衣衫,披头散发,脸上脏兮兮的,裸露的手臂布满了新旧瘀伤,很可怜。他喝止那几个老婆子,让那帝姬回房歇息;第二日,他又去浣衣院,帝姬正在洗衣服,一个老婆子用藤条抽打她的背,他立即喝止,并且下了严令,谁敢再虐打浣衣院的宋国宗室女眷,就重重责罚,绝不手软。”

“令福帝姬一定很感激那男子,视他为救苦救难的天神。”我喃喃道,对她的遭遇深感同情。

“接着,那男子时常借故去浣衣院,拿药材给帝姬治伤。”他的脸上漾着如水的柔情,陷入了美好的回忆;十一年前的事,他记得一清二楚,可见刻骨铭心,“在帝姬脏污的面容背后,是一张清美、玉致的脸,他可怜她的身世与遭遇,因怜生爱,对她承诺,一旦有良机,就会带她离开浣衣院,娶她进府。那帝姬虽然碍于家仇国恨,没有立即接受他的情意,但在接下来的三个月,感念于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