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妃,桃花、杏花开得多美啊,剪几枝回去插在樽里,便可无时无刻欣赏花了,好不好?”明哥笑道。
“不必了,想赏花就到花苑来赏。”我不愿这无忧无虑的花朵被剪下来、插在樽里,像我一样被断了根,被困在囚牢一样的深宫,直至枯萎、凋零。
“那奴婢每日都陪元妃来花苑赏花、散步。”羽哥笑道。
我不愿有人围观我、打扰我,就来到一处比较隐僻的地方,看一朵朵冰清玉洁的花缀满花枝,连成一片花海;看一朵朵轻纱薄绡似的花摇曳枝头,旖旎成一片红云。可惜,这么娇艳的花到底脆弱、到底薄命,只开一季,便萎落成泥,任人践踏。
羽哥道:“元妃,奴婢听说,以往花苑种不了桃花、杏花的,太宗皇帝命人培植了几年,这才成活下来,每年春风一到,便结苞、开花。”
是啊,北国苦寒,桃花、杏花在燕京以南地域到处都是,在上京成活、开花实属难得。
明哥说,附近有个小亭子,可去那里坐坐,歇会儿。
于是,三人便往小亭子走去。突然,我好像听见有谁提到葛王,便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举眸四望。终于,我看见了不远处的桃花树下站着两个女子和几个宫人,正在说话。花枝横斜,桃花遮掩,她们很难发现我;再者,我站的地方比较隐僻,也有心隐藏,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看清楚了,是大贵妃和耶律修容。她们正在说什么帝姬、葛王,我起了好奇心,轻手轻脚地走近几步,侧耳聆听。
“姐姐,那令福帝姬都死了几年,为什么咱们这位葛王还对她念念不忘?”耶律修容疑惑地问,“早前听闻葛王与王妃情深甚笃,没想到葛王是一个多情之人,惦记先帝的昭容这么多年。”
“你有所不知,此事要从十一年前说起。”大贵妃以知情者的口吻回忆道,“令福帝姬随宋废主和宗室来到上京,年方十岁,在浣衣院长大。她二十一岁那年,被浣衣院的看守人发现她的美貌,便献给先帝。咱们这位葛王十七岁,血气方刚,也许早就见过令福帝姬,对她一见倾心。令福帝姬侍奉先帝一载,不幸染病,葛王奏请先帝,让她回浣衣院养病。先帝许是瞧出这二人有私情,不让令福帝姬出宫养病。”
“后来呢?”
“先帝恼怒令福帝姬心系葛王,就变着法子地折磨她,前后不到四年,她就过世了。”
“那葛王岂不是伤心死了?”耶律修容长长一叹,“令福帝姬都死了六七年,竟然还牵挂着她。姐姐,听闻昨日是令福帝姬的死祭,葛王一大早就出城去了,兴许是拜祭她。”
“我也听说了,每年的昨日,葛王都会出城。”大贵妃缓缓一笑,“还有一事更巧合,宫里头的元妃和当年的令福帝姬眉目间有两分神似,因此,我保证,葛王和元妃不仅仅是结义兄妹这么简单。”
“真的?”耶律修容惊诧极了,“倘若葛王对元妃有情,姐姐觉得葛王真心喜欢元妃,还是将元妃当做令福帝姬的替身?”
大贵妃冷哼一声,“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耶律修容寻思道:“陛下也知道葛王和令福帝姬这段私情吧,不知陛下是否知道葛王对元妃……”
大贵妃立即阻止,“陛下的事,不可擅自议论,小心祸从口出。”
脑中嗡嗡作响,我几乎无力支撑,所幸羽哥和明哥扶着我,带我离开。
是这样的吗?大哥,你告诉我,真的是这样的吗?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那个国破家亡、在靖康之变中遭难的令福帝姬,我只是令福帝姬的替身,是不是?
第89章:第十二章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坐在妆台前,泪珠盈睫,渐渐的,泪流满面。
羽哥端着汤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