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她的天真性情,爱她的冲动固执,爱她的倔犟自私,爱她的狡黠机智,爱她的无情无义。

爱就是爱了,究竟爱她什么,何必深究?

也许,这便是自作自受。

对于他的爱,她无法感动,更遑论移情于他。

灭她家国的仇敌,占她贞洁的禽兽,毁她恋情的坏蛋,试想,谁会感动?谁会喜欢?

即便他做得再好!

即便他的爱感天动地!

即便他的付出绝无仅有!

那些年,她的心中,只有无穷无尽的恨。

因为恨,她看不到他的好、他的爱、他的付出。

这便是一叶障目。

能怪她吗?

他豁然开朗。

不怪她。

只怪苍天弄人。

只怪他们相识太晚。

只怪他们相识的时机不对,身份不对,立场不对。

而今,她不恨他了,他应该高兴。

他还是爱她的,他应该从头开始,赢得她的心,留她在身边吗?

他不知道。

她说:我配不上任何人。

言外之意,她觉得自己害了所有人,不会再和任何人谈及儿女私情,包括他。

那么,她终究会离开他,待他伤好以后。

他应该放她走吗?

病痛这么多年才换得相见,怎能轻易离别?

留下她,他们再次结合,隐世于竹林,只有清风明月,只有晚霞星光,只有粗茶淡饭,也许还有他们的孩子……这是他的梦想,可是,能实现吗?

她不愿意的吧。

他唯有强迫她。

他再次以自己的强势强迫她留下来,她不会开心快乐,她不是真心实意,她势必琢磨着逃跑。

他愿意这样吗?

此时的完颜宗旺,再也不是当初的完颜宗旺,对以往的一切都释然了。

唯有那些年的执念,无法释然。

留下她,放开她,很难抉择。

他很矛盾。

这日,海勒下山到附近的镇上买米粮,只剩下他们二人。

赵飞湮撑着他练习脚力,他走得越来越稳,再过两三月便能痊愈。

他壮了,胖了,脸膛上再无病色,虽然还未恢复至以往的强壮与魁梧,不过假以时日,他会好起来的。

练习了好一会儿,她承受着他的重量,累得气喘吁吁,后背和额头渗汗。

完颜宗旺说要自己试着走走,她便慢慢地放开他。

他一步步地挪动着,很稳,冲她一笑。

她开心地笑起来。

突然,他眉头一皱,往另一侧跌去。

她惊得扑上去,拉住他,力道却抵不过他,反而被他扯住,一起跌倒。

腰间一紧,他的左臂缠上她的腰肢,她半躺在他的身上,没有感觉到疼。

是他护着她。

身躯紧紧贴合,二人的气息都很粗重。

四目相对,眸光静止。

多年前那些激情缱绻的记忆纷至沓来。

她面红耳赤,那一幕幕火热交缠的画面挥之不去。

完颜宗旺抱着她,温香软玉在怀,眸光越发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