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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天黑了,你孤身上路不妥。”
“那你陪我去。”
“他不会让你去,再者,去了也无济于事,见到的只是太上的梓宫。”他语重心长地阻止我。
完颜磐不许,不能阻止我;无济于事,也不能阻止我,我一定要去,现在就去!
李容疏温柔道:“若你执意去五国城,明日一早,我陪你去。”
第一次,他的语气这般温柔,一种属于成年男子对待女子的温柔。
我强硬道:“今夜你不陪我去,便让开。”
他扣住我的手,再不若以往那般淡定了,“根本就不急于一时,或许,对于太上来说,离开是一种解脱。”
他说得没错,父皇离世的确是一种解脱,再也无须忍受北国的寒冷与金人的囚禁,再也想着往日旖旎绮丽的故国故梦神伤哀叹,而悲伤难过的只有我。
父皇,湮儿一错再错,误信完颜宗旺,又错信完颜磐,湮儿好蠢啊。
我咬唇,克制着五内惊涛骇浪似的痛与悔。
“想哭就哭出来吧。”他的嗓音也压抑着难以言喻的痛。
鼻头一酸,泪水夺眶而出,我捂脸痛哭。
一双臂膀轻轻拥我入怀,我靠在他的肩上,哭得肝肠寸断。
好久好久,我才听到他的声音,“回去吧,我送你回殿。”
我抹了泪水,“不回去。”
多年以来,我总将他当做少年,如今才知,他确已成长为一个睿智沉稳的男子,他的肩膀宽厚得足够让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