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腰间抽出软剑,二人便在花苑的宫道上舞剑,以剑锋挥落桃花。

轻灵的身影,凌厉的剑招,咻咻的轻响,飞旋的桃花。

漫天飞舞的桃花花瓣,仿佛一场绚丽的桃花雨,旖旎成诗。

一地嫣红,零落成血。

花厅中的四位嫔妃闻声出来观看,满目惊艳,连声赞叹。

“四位嫂嫂,好看不?”我扬眉浅笑。

“美极了。”秦才人笑道。

“漠漠轻寒,再把这株桃花砍了。”

她们又开始舞剑,剑锋嗜血,挑起一朵朵妖艳的桃花,在空中凄美的飞舞。

在这绝美的一幕中,我蓦然下令:“将妖言惑众的秦才人就地正法!”

漠漠轻寒迟疑一瞬,便奉命行事,锋利的剑尖迅捷地从秦才人的脖颈划过。

秦才人未及闪避,雪白的粉颈便有一条细细的鲜红蜿蜒流下。

她惊愕地大睁着眼,慢慢地滑倒在地。

她还没死,以最后一口气怒瞪着我,眼中有不甘与痛恨。

很快的,她的头颅无力地垂向一侧,气绝身亡。

吴修容,王婉容,刘才人,惊骇得捂嘴,相顾失色。

我傲然引颈,冰冷的目光扫过她们惨白的脸,转身离去。

长公主杀死后宫嫔妃,惊动朝堂。

尤其是秦绘,在六哥的书房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

说我妄杀嫔妃,无视陛下,无视皇权,对陛下是大不敬之罪。说秦才人根本没有犯错,我杀她实出无因,我凶残,草菅人命。还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我是金枝玉叶的长公主,也要治罪。

漠漠轻寒早已被扣押在监牢,我被禁足在寝殿,秦绘联合三个重臣御前进谏,假若六哥不降罪于我,他们便不罢休。

我冷笑。

当我握着一柄小银刀踏入书房,六哥惊得面色一白,拍案而起,“你做什么?胡闹!把刀放下!”

四个重臣大惊失色,纷纷退开。

秦绘掩了慌色,斥道:“御前竟敢放肆!来人,将长公主押下!”

数名侍卫立刻冲进来,长戈对着我,步步紧逼。

“都退出去!”我厉声道,引刀横于脖颈处。

“退下!”赵俊挥退侍卫,眉宇深皱,“你先回去,稍后朕去看你。”

我轻浅一笑,“陛下,臣妹杀了你的才人,自当还给你。秦大人,本公主杀了你的堂妹,也会偿还给你。”

寒光一闪,我引袖,举刀利落地划过左手手腕,“秦大人,以血偿血,如何?她流多少血,我便流多少血。”

手腕尖锐的一痛,顿时血流如注,沿着手腕如线滴落。

四位重臣惊呼,骇然失色,却不敢上前。

赵俊惊骇地疾步奔过来,面色铁青,右臂迅疾伸来,一晃眼便夺去我手中的银刀,接着以刀割下一大块袍角。

我立即后退,流血不止与腕上的痛让我有点头晕。

他箭步追过来,伸臂一引,便拽住我的右臂,将我揽在怀中,以割下的袍角覆在我的伤口上,暂时止住血流,然后大喊:“快宣太医!”

殿外的侍卫领命而去。

“六哥不必为臣妹止血,秦大人要为秦才人讨回一个公道,我便给他一个公道。”腕上的刀伤太痛了,血流太多,我无力地靠着六哥,竭力以冷硬的嗓音说话,却提不起气力。

“你为何这么傻?秦才人之死,我自有主张,你何须如此?”赵俊的眼中满是痛怜。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忍着痛,手足渐凉,“六哥,我不痛……莫担心。”

“长公主如此刚烈,臣无话可说。”秦绘拱手道,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