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护卫悄然后退,他下马,我也下马,缓步前行,等候他的临别之言。

“长公主,那日末将行止不当……末将满怀歉意。”叶梓翔低头,复又抬首看我,眸光清和。

“此事无须再提。”

“末将只想让长公主明白,末将一直期待着长公主首肯下嫁的那一日。”他看我的目光,不再有以往的恭敬,而是男子望着心爱女子的绵绵情意。

“叶将军,我一直将你当做……”

“长公主,”他打断了我的话头,“离别在即,不知何时再能相见,长公主可否与末将告别?”

我不解,他迅捷地拥我入怀,不给我思考与拒绝的机会。

我惊慌地推着他,但听他沉声道:“末将会永远等下去。”

只是片刻,他便松开我,眼中布满了眷恋不舍。

我暗自叹息,临行前,我劝道:“叶将军,你等不到什么,还是尽早娶妻吧。”

决然离去,我没有回头。

不日,抵达越州。

我不再莽撞地直闯越州行宫,然而,行宫宫门前,我望见六哥站在寒风中等候我的归来,狂风荡起他的衣袂与袍角,飞扬如展翅翱翔的鹏翅,鹏飞万里。

我下马奔过去,距离六哥越来越近。

宫眷内侍簇拥着他,他仍然丰姿玉朗,温雅轩举,一身龙飞九天的帝王袍服衬得他愈发湛然若神,风华高澈

奔至他的跟前,我抑制住那股扑入他怀的冲动,下跪行礼,“臣妹叩见皇兄。”

十八卫就在我身后五步处下跪叩拜,并无解剑。

六哥扶我起身,我含笑抬首,却见他眉心微蹙,目光游移于我的身后。

御前带刀配剑,一向是大忌,我怎么忘了?

我立即挥手令十八卫退下,他的面色才和暖了些。

然后,他与我并肩步入行宫。

壬子,六哥率百官遥拜远在金国韩州的父皇与大皇兄,我亦参拜。

我回来了,六哥很开心,我却觉得他眉宇间藏着隐隐的伤。

一日,我无意中听见刘才人和秦婕妤在暖阁说话,提到了金国,我便凝神细听,未曾料到,他们说的竟然是父皇。

她们说,早在七月,金帝下诏,命父皇、大皇兄与一干宗室徙往更为偏远寒冷的五国城。两月后,太上皇后郑氏薨逝。

五内俱焚。

为什么会这样?

七月,完颜宗旺从泰州掳我至楚州,后来他匆匆北归,莫非就是听闻父皇被迁往五国城才回去的?想来应该就是这样了。

父皇,儿臣一定会想法救你。

而六哥,早已知道这事,却不告诉我,我回来这些日子也只字不提,有意瞒我。

六哥,为什么你要瞒我?

这日午膳,我没有动一下,蜷缩在锦衾里,雪儿和霜儿、漠漠轻寒怎么劝,我也不吃。后来,我赶出所有人,不让任何人进来。

不久,六哥终于来了。我发这么大脾气,目的就是引他来。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坐在床沿,我拥衾倚着床头,漠然以对。

“湮儿,为何不进膳?谁惹你生气了?”赵俊温笑着问道。

“无论是谁惹我,六哥一定会帮我出气吗?”我幽凉地问。

“只要那人无故惹你,六哥一定为你出气。”他握起我的手,倒抽一口冷气,“你的手这么凉,是不是受寒了?”他摸摸我的额头,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额头不烫,湮儿,为何不进膳?不进膳,自然手足冰凉。”

“六哥先为我出气。”

“好,你说。”

我坐正身子,期盼地望着他,“父皇被迁往五国城,六哥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