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写的,便是我方才弹琵琶的情景。

该词沉郁激越,却又典丽高华,句句写琵琶,又句句不专写琵琶,借写琵琶,抒发家国之感、盛衰之慨,是我所喜欢的豪放词作。

听了琵琶曲声,便洋洋洒洒写出这首词,叶梓翔的才气可冠当世。

“长公主。”他侧身一笑,因为饮酒,面颊与眼睛都染上一层薄红。

“你喝多了,早些安寝吧。”我柔声道。

“长公主也早点就寝。”叶梓翔起身,酒气随着他的动作而散开。

剑眉舒展,朗目斜飞,寻时温淡的目光因了酒气而变得有些飘忽。

他摇摇晃晃地走回寝房,看来已有五分醉意。

我想喊下人扶他回房,却见他踩着虚浮的步履,东倒西歪地走着,差点儿摔倒在地,我立即赶过去,架着他回房。

他靠在我肩上,我掩上门,却不知怎么的,腰间一紧,被他拥着靠在墙上。

白墙的凉意袭上后背,我无暇顾及,惊诧地看着叶梓翔。

难道他假装醉酒?

他一臂撑在墙上,一臂揽着我的腰,盯着我,目光一分分地深沉。

“叶将军,你醉了,放开我。”我蹙眉推着他。

“长公主,末将宁愿醉了……不管不顾……”他口齿不清地说道,声腔拖得长长的。

连说话都与平时不一样,还没说醉?

我更用力地推开他,“我扶你到床上歇着……”

他撑在墙上的手掌握着我的后颈,眸中的血红点燃了眸光,“我忍得很辛苦……你总在我的身边,可是却又那么遥远,我无能为力……自从被长公主点选为驸马的那一日,这五年来,我一直盼望着有朝一日迎娶长公主,可是……”

不再自称“末将”,也许,只有在酒力的作用下,他才会无法自控地吐露心声。

“是我对不起你……你先放开我。”我想跟他讲道理。

“你喜欢我的词,是不是说明,你不讨厌我,甚至有点喜欢我?”

我怔住,我有点喜欢他?

是的,我喜欢他的词,不讨厌他,但是并不喜欢他,只是敬佩而已。随他征战在外的这大半年里,我与他几乎是朝夕相处,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我视他为兄长,是兄妹之情。

酒气袭来,我陡然发觉,他的唇已落下来,双臂收紧,紧拥着我,温柔而笨拙地吻着我的唇。

也许,他没有碰触过其他女子,才不擅亲吻。

我使劲地推着他,左闪右避,他不再像以往那样温和而恭敬,加大力道扣住我的后脑,压着我的唇,狂乱地吻着。

“不要……这样……放开……我……”

我一开口,他便趁势而入,吸住我的舌尖。

我慌了,拼了全力推他。

他的力道越来越大,使得我的腰紧贴着他,我的头靠着墙,他倾身索吻,吮着我的上唇或下唇,用力地厮磨着,深深沉醉。

我骇然,却又不知如何推开他。

他半眯着眼,眉头微蹙,我恼怒地掐着他的手臂,他才惊醒般地松开我,怔怔地瞅着我,眸中火苗慢慢消失。

“放开我!”我低喝。

“长公主……末将……”叶梓翔缓缓松开我,却坚定道,“末将冒犯长公主……不后悔。”

我立即逃出他的寝房。

注释:借用南宋词人辛弃疾《贺新郎》。

第54章:第三章铜雀春情,金人秋泪,此恨凭谁雪

自那夜之后,他有意躲着我,早早出门,夜深了才回来,避免与我碰见。

偶尔遇见,寒暄两句他便不知说什么,我也无话可说,更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