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匪徒似乎抛起我,我连同麻袋飞起,“落在水中。

完了,他们要将我溺毙水中。

是谁要置我于死地?

北国暮春的河水仍然冷得刺骨,慢慢的,我沉入河底,冰寒的河水冰封了我的手足,窜入我的口鼻,压迫着的心口……我喘不过去,绝望地睁大眼。

我赵飞湮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会宁吗?

我赵飞湮今日就这么被奸人害死吗?

我赵飞湮还没有手刃仇人就这么死了吗?

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父皇,儿臣不孝,再也不能保护你了。

六哥,永别了!你要做一个好皇帝,挥师北上,杀光所有金贼,为我复仇。

阿磐,所幸你已不再喜欢我,望你善待嘉福,我会永远记得那片辛夷林,永远记得你我的情。

永别了!

浑身僵硬,我惨烈地微笑,直至神智幻灭。

以为再不会醒来,以为再不会有奇迹,以为赵飞湮真的灰飞烟灭,却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醒来,吐出一大口水。朦胧中,那张垂挂着两行清泪的俊脸狂喜地笑了,忧切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激动。

他紧紧地抱着我,语无伦次地说着:“我以为你就此去了……小猫,我好怕……”

他拨开我额上的湿发,眼中泪花闪烁,喋喋不休地说着,又哭又笑的,就像顽皮的孩子。

“阿磐……”我冷得牙齿打颤,蹭向他的怀里,“好冷……”

“你全身冰凉,我们先去那间茅草屋。”完颜磐抱着我健步如飞地奔跑。

此处远离会宁街市,绿树成林,民房稀疏,应该是城郊。

茅草屋就在河流的附近,屋内堆积着很多稻草,他铺了厚厚的稻草让我躺上去,看见角落里有几根木柴,便生火取暖。

火光跳跃,些许暖意围拢而来,可是根本无法驱散体内的寒冷,我不停地发抖,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阿磐似乎在脱那湿漉漉的袍服,以免受寒……心口像被冰块封住,千斤重似的,再也无力跳动了,我快要死了吗?

仿佛,有一双手不停地搓着我的双足。

仿佛,有人费劲地脱下我的衫裙。

仿佛,有人与我肌肤相亲,赤身相拥。

仿佛……

就像徒步沙漠的人渴求甘泉的滋润,我饥渴地偎向那温暖的火光。

手足终于不再僵硬,暖意一点一滴地汇入我的身子。

我缓缓睁眼,看见阿磐坚毅的下巴、棱角分明的唇线、宁静的眼眸,恍惚一笑,在他怀里蹭了蹭,环紧他光裸的身子。

“小猫,还冷吗?”完颜磐的指腹抚着我的额与腮,“好像好一些了。”

“你为何会在这里?”

在街市上看见的那抹身影,真的是阿磐,他闲来无事,就出来逛逛。

我被人装在麻袋里,他在街尾无意中看见,觉得有点古怪,便跟着那三个匪徒一路来到城郊。

他不知麻袋里的人是我,只能确定是一个女子。

匪徒把我抛入河中,待匪徒离开后,他再跳入河中救我上来。

当他揭开麻袋,看见被匪徒沉河的人是我,不知是什么表情。

我不解道:“你不是不识水性么?此次为何没有与我一起溺毙河中?”

完颜磐眸光清亮,“自你骂过我之后,我就每日跳入河中熟悉水性,让你不再有机会鄙薄我。”

当年往事,历历在目,那般美好,那般甜蜜,我的唇角不自觉地浮出微笑。

“有人要害你。”他忽然道,声线凝重。

“你知道是谁要害我吗?”我发觉全身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