噎。
几缕发丝散乱在窦绿琼耳边,未饰钗环,素净着脸,脸上婴儿肥还未消退,泪点斑斑,看上去很是可怜。
正是她这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让卫玠突然意识到,他这些天的确是在,欺负她。
早在新婚第一夜,窦绿琼被捂着嘴巴,懵懵懂懂地看着自己时,到后来抓伤了他的背同他小声道歉,卫玠就知道她多单纯,是被保护得纤尘不染的好姑娘。
说话做事都是直肠子,因为有一颗真心,所以不擅长揣测别人。
但不代表她不懂,不敏感。
“对不起。”卫玠又说了一遍,握住她的手,妻子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嫁给他,他本来应该是她的夫君,是半个兄长父亲。
他叹了口气,拨开窦绿琼额前的头发,说:“那天的事我有话说,你想不想听?”
窦绿琼想了想,点点头,没再推开他。
“那天去禅光寺,我其实是去办案,瞒着你,是因为那是朝廷的差事,我不便说太多。”卫玠说,“我知道你下午离开我的时候,遇见了一个扫地僧人,他编了故事哄你,把寺庙的地图传出去,是不是?”
“嗯。”窦绿琼腾地紧张起来,“我是不是把那些山匪引来了?”
卫玠:“不怪你,无论有没有你,山匪都会来。那地图也不要紧,他们强闯进来,靠的是真刀实枪,不是什么地图指示。”
窦绿琼着实松了口气,心道不是她做的坏事就好,随即又糊涂起来,“那为什么要我把地图传出去呢?”
卫玠猜测,是山匪需要那份地图去帮袁荆找什么东西,只是不便对窦绿琼说。
“或许是因为你是我娘子,他们想把事情诬陷在你头上。”卫玠尽量让自己说话不太严肃。
“他们也忒坏!”窦绿琼忿忿不平,她可是为了这事被夫君误会,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说完斜着眼睛看卫玠,轻哼一声,“夫君真笨,竟中了他们的计。”
卫玠无奈,知道她不生气了,便将药碗端来,“现在可以喝药了?”
其实在卫玠说出第一句“对不起”时,窦绿琼就原谅他了。她是顶大度的人,也真的为自己轻易被人骗内疚了很久。而且,圣人说,亡羊补牢,犹未晚也,她才不斤斤计较。
她紧闭双眼,捏起鼻子,视死如归般仰起头,打算一口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