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的兄弟死得只剩八百,卫玠杀红了眼睛,脸上、胸膛、脊背、双腿,没有一处完好无损,拖着?被箭射伤的左腿,他和?赵产还有其余一百余人躲了起来,却?被埋伏的突厥兵攻了个措手不?及。
红缨枪落地,他赤手抵抗,耳朵塞满了黄土飞沙,可一个个将士们死去的声音他却?听得一清二?楚,大丈夫当马革裹尸,报效国家,可卫玠倒下前,眼里却?充满了冤屈与悔恨。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一声虎啸划破长空,自?上方奔腾而?来,一只黄底黑纹的大虎挡在?了他身边,威目凛凛地怒视着?不?敢上前的突厥兵们,龇牙咧嘴。
缓过神来的赵产连忙拖着?卫玠逃跑。
......
后来他们到了一个山洞里,等了三天三夜,终于等到前来会合的援军,他活了,赵产却?因伤势过重死在?他面前。
鹰鹫啄食他的骨肉,卫玠却?没有力气阻止。
恢复三天后,他带着?刻骨恨意率领最后五百士兵潜入突厥营帐,生擒可汗,打了个结结实实的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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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再次一转,卫玠的神思变得更加清明,他仿佛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不?再抗拒,可是痛苦却?较先前更为清晰深刻。
他在?河西军营得到救治,渐渐养好了伤势,人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直到有一日,徐韶双目猩红,怒气冲冲地闯入他的营帐,将刀抵在?他脖子前。
一如今日在?三楼茶间。
浑身着?黑的女刺客,满头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她?猛然将面巾扯了下来,可脸上却?骤然变作二?十一岁徐韶的模样,她?咬牙切齿:
“卫玠,是你欠我的”
赵产死前,将最后的药物留给?了卫玠。
此战过后,作为未婚妻的她?本该和?战功赫赫的赵产欢欢喜喜地成婚,却?因为他不?得不?守寡,
因为他,二?十一岁愿意嫁给?破落户赵产的天真徐韶,从此再也没有骑着?马奔腾在?河西平原上,欢畅恣意地笑过。
卫玠缓缓睁开?眼睛。
过于真实沉浸的梦境让他恍惚了一瞬,左下腹隐隐传来疼痛,将他从梦中?带回。
曦光扑洒在?屋内,圈出一块小小的明亮的地界,窦绿琼撑着?脸蛋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弯着?背垂头闭眼而?眠,身上只盖着?一件厚厚的雀金裘斗篷。
“唔......”
似有所感,窦绿琼忽然嘤咛一声,伸起腰揉了揉眼睛,她?微微抬头,便见已经昏迷了七日的夫君正侧头望着?自?己,神色平静。
“啊,夫君,你醒了?”
她?先是一愣,然后腾地站起来,身上的斗篷掉落在?地,急急切切地走到他跟前。
“我睡着?......几日了?”话一出口,才发觉喉咙像被砂石打磨了一般,粗糙沙哑无比。
“七日,夫君好些没有?中?间你生了几次壮热,可把我急死了,睡觉都睡不?安稳。”窦绿琼絮絮叨叨地细数着?他昏迷时发生的事情,“杨知府亲自?来看过你一次,带了好多东西,我都没有收。碧山和?丹湖轮流守夜照顾你,崔护卫在??x??外面巡逻,忙忙叽叽不?知道做什么,我想,他定?是去追杀伤你的黑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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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昏迷的时候大夫来看了,说你没事,褪热了就好,我还特意去厨房给?你煎药呢,一不?小心,还烫着?了手。”
卫玠笑了下,有些苍白,“伤在?哪?我看看。”
“喏。”窦绿琼煞有介事地把一截小指伸到他面前,卫玠眯着?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