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尚仙长冷声道,“道心才为你所缺!修仙者,若无道心,与那吃人的妖魔有何区别。而今一看,你竟毫无长进!”

“而陈奚宏已为内宗弟子,却心性不稳、欺侮同门、傲慢自得,如今又撒谎成性,推卸罪责,视宗规如无物。”他侧眸望了眼身后两位双髻小童,“鹤童,将他二人送至戒律堂,各领鞭刑一百,再废去修为,逐出青斗宗!”

闻言,两人是恐慌万状,伏地求饶。

“仙长,不能啊,仙长!徒儿已知错了,万不能废我修为啊!”

陈奚宏则膝行着朝小耳爬去,脸色惨白:“小耳师弟,你快些与仙长说,快些告诉他此事与我无关,小耳师弟,求你了!”

闵一敬也想去扯小耳的衣角,痛哭流涕道:“小耳,你帮我说句话,师兄平日里也待你不薄,只做错了这一件事,不能因此就将师兄推入地狱啊!”

裴寻今望着小耳。

她所见的小耳师兄,为人和善、品行坚毅,却不知道是不是毫无原则的善心。

幸好,他只往后退了一步,便淡声道:“师兄,如何是我推你入了地狱?”

闵一敬僵住。

“是你自己的选择。”小耳俯视着他,一字一句道,“从你欺负他人开始,便已经是那狱中恶鬼了。”

霎时间,闵一敬面如死灰。

而随着尚仙长来的那两个童子,也化作了两只仙鹤,各叼着二人的后衣领,便衔着他们往戒律堂去了。

两人被带走后,尚仙长并未就此打住。

他望向其余弟子,道:“你等除陶挽、小耳二人,均自行去戒律堂跪罚一月,即刻退回外门弟子院,五年内不得参与入宗试炼。”

话音落地,所有人的心猛地往下一坠。

“仙长,为何连我们也要罚!我们可连小耳一根指头都没碰过。”

“是啊,仙长,我们从未做过欺侮同门之事,您……您……”

“我不服,凭何我也要受罚?我又没做过什么错事!”

“凭何受罚?”尚仙长道,“既还不清楚为何受罚,那你等便回答我几个问题。”

一众弟子面有不服,气哄哄地看着他。

片刻,尚仙长问道:“方才闵一敬说解玉和裴寻今尽是欺下瞒上的同伙,有几人说了不是?”

一句话便让众人愕然。

他们这才想起,当闵一敬撒谎时,自己可都跟着点了头的。

一棍子将他们打成了小人之辈的,也是他们。

“明知裴寻今并未犯错,且有心帮助同门,何人站她身后?”

一众弟子的脸色更加难看。

也是他们,在知道惩罚极重的情况下,还要加以隐瞒,把罪责推到裴师妹身上。

除了小耳和陶挽,竟无一人帮她说话。

尚仙长那严厉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

“陶挽、小耳作证之时,又有哪些人伸手捂嘴,害怕祸及己身!”

一语毕,便有人失控地瘫跪在地。

“仙长,是我错了……”

其他人也羞愧难掩,纷纷移开了视线,咬着牙再不敢去看小耳他们。

“身为青斗宗弟子,不积行修功,反倒助纣为虐、欺瞒师门,且连错在何处都糊涂至极。”

尚仙长厉声训斥。

“你等在此修炼,非但未能转元赞化,竟还折损了一身道骨!”

“如此,”他摩挲着拂尘柄,淡然开口,“可还有人不服?”

羞愧自责之下,众人终于再难开口。

***

夜间,裴寻今吃过宵夜,本打算出去消消食,却在竹林处瞧见了小耳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