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她忽道:“能不能借一下东院的小厨房?”
“要那厨房做什么。”
“生辰不当吃些好吃的嘛?”裴寻今笑眼看他,“好不好?就借一小会儿。”
缪寄:“西院也有厨房。”
东院离这里远,况且少有人去。
“若在这儿,做什么不就叫你发现了?”
缪寄垂眸。
“随你。”
傍晚时分,裴寻今让魔侍送了些东西去东院小厨房。
等他们走后,她将小厨房的门锁了起来,又往锅碗瓢盆上丢了个法诀。
待那些物件儿自己动起来后,她才用了隐身诀,然后从小侧门绕了出去,悄溜进了地下暗牢。
这暗牢要比先前的监牢宽敞许多,不过地面积了不少水。
她悄声躲过好几个护卫,才走到了最里处。
光线暗淡,隐约可见一瘦削身影蜷缩在角落。
裴寻今上了前,轻唤道:“姜师姐。”
姜菱月愣了好一会儿,才怔怔抬头,却是一脸茫然。
“姜师姐,我在你后面。”
姜菱月缓慢转过身。
她已在这地牢里待了数日,虽然不受苛待,可幽闭的环境却让她格外难受。
“是……寻今?”
“是我。”裴寻今站在牢门前,“姜师姐可好?”
姜菱月点头,但又很快摇头,面露惧色。
她带着哭腔颤声道:“他……缪寄是不是要动手了?”
缪寄给了她最后期限。
从今夜子时开始,若她拿不出鸳鸯壶,每过一刻,便会削下她一片肉。
“姜师姐为何不拿出鸳鸯壶?”
姜菱月擦去脸上热泪。
她到底也不过二十,受过最大的苦便是每日晨起练剑,或是仙长责罚,哪里想过剔骨削肉之刑?
刀还没落在身上,她就已怕得数日睡不着觉了。
可她到底不能拿。
一则,这壶根本就不在她这儿。
再者,她根本不信缪寄的话,即便有鸳鸯壶在手,也不会放心交给他。
故此,她连连摇头,却是不语。
但刚晃了脑袋,她的手侧便袭来一阵凉。
垂眸一瞧,一柄酒壶竟挂在了她的指上。
姜菱月惊愕万分:“这是……”
“不知姜师姐可曾见过这壶?”
姜菱月大惊失色。
她虽未拿到过实物,却在父亲的画上见过无数回。
鸳鸯头的壶嘴,壶柄有凤凰缠绕。
分明是沈家传下的鸳鸯壶!
“小师妹,你从哪里得来此物!”
裴寻今心想,自然是小耳师兄那儿了。
为了拿到这把壶,她费了不少心力。
这些时日,她往沈觉那里送了不少东西,也寄了许多信。
信件来往间,她得知小耳师兄勤加修炼正是为了除掉壶中邪祟。
她往他那里寄了许多驱邪除魔的法器,为的便是让他相信她同样怀有除魔之心。
她心知沈家之所以迟迟未将鸳鸯壶摧毁,正是因为其中锁了不少无辜亡魂,就又向小耳说明了地妖一案中,那些村民魂魄得救的法子。
短短数天,她与沈觉来往书信数十封,终是拿到了这把鸳鸯壶。
“姜师姐说笑了。”裴寻今轻声道,“这鸳鸯壶本就在姜师姐那儿,又何来他人相赠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