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名觉得他的眼神分外认真，可刚这么想，他便又恢复了往常的怠惰。

他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样木盒：“这是何物？”

裴寻今也盯着那木盒，说：“礼物得自己拆才算惊喜嘛。”

缪寄一顿，然后抬了手指，慢条斯理地扯开了那红绸。

盒子拆开，里面正是他盼了许久的驱邪香。

他盯了半晌，忽问：“重新做了？”

裴寻今笑一凝。

“什么？”

缪寄懒懒抬眼看她，淡笑道：“没什么。”

这驱邪香与他那日见到的并不是同一件，虽不明显，但香的颜色确然要淡一些。

他将盒子放了回去，又拿起几件。

如他所想，俱是这些天她闷在房里做的东西。

到倒数第二个盒子，刚摸着便有些冷。

他指尖一顿，而后轻拨开盒盖。

里面竟是两个冰雕娃娃。

一个和没睡醒一般，眼神淡淡，将手抄在袖中，头发随意披散着，一边的发丝间垂了个小银环，颊上还用墨笔点了上下两枚小痣。

另一个是个笑眼盈盈的姑娘，脸上同样一点痣，但更浅更淡，扎了垂挂髻，怀里还抱了把剑。

缪寄出神地看着两个小娃娃。

这里的每一件生辰礼，都要比他以往收到的好上百倍。

裴寻今凑在一旁。

“怎么样？”她双眼含笑，“我可是偷摸着雕了好几天，手都冻麻了。”

“嗯。”缪寄抬眸，笑容淡淡，“多谢。”

裴寻今将他反应看在眼里。

瞧着并不像是增加了多少好感度的样子。

她神情不改，脆声道：“对了，还有一件。”

说着，她低下头去拿最后一个盒子。

而就在她错开视线后，缪寄忽抬了手指，轻拨了一下。

如此，那两个小冰雕娃娃便紧紧挨在了一起。

另一手的指腹则按在“小缪寄”的嘴角上。

他想，或许这笑当再明显些。

裴寻今拿起最后一个盒子，递给他。

缪寄拆开一看，发现是个传讯玉牌。

“传讯玉牌？”

“是，可也不是。”裴寻今拿过那玉牌，按了下上面的小珠，然后对着玉牌道，“喂喂喂。”

说完了，她又按了两下小珠，那玉牌忽传出了方才的声音。

――喂喂喂。

“可看见了？”裴寻今笑着说，“我在这上面施了法诀，与那寻真镜一般，可以刻下声音。”

缪寄接过，学着她的样子按了两下小珠。

――喂喂喂。

又是那带着笑意的清脆声音。

裴寻今问：“你要不要试试？”

缪寄不说好，也不说不。

他将玉牌放于袖中，道：“后天便要成礼，飞撵将从废界宅落起，明日我便送你过去。飞撵要绕八十六峰，最后停于这处。”

裴寻今面露疑色。

“可等解决了鸳鸯壶一事，咱们的婚事就算作废，何须这么正式？”

先前他宴请宾客时，她就问过，但缪寄的意思是自有打算。

但现在竟要绕八十六峰。

那到时候魔界中人岂不是都会知晓此事。

“如此，才会更为缜密。”缪寄神情自若，“那鸳鸯壶中妖，也并非那般好糊弄。”

裴寻今压下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