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玉还在含糊念着:“那荔辽岛风景极美,随我去罢。如若不想,带我去你家那边也好,再远也无碍。”

裴寻今双手圈在他颈上,抬手时,竟不小心扯掉了那精巧银冠。

原本高束的马尾顿时散乱,他的头发并不长,扎起时总显得锐利恣肆,但披散后又格外顺直,遮掩住绯色面颊,与她的头发交缠在一起。

消了锋芒,更显?i丽。

那发丝戳弄在眼皮上,裴寻今眨了眨眼。

她气息不稳地轻声唤他:“解玉,头发散了。”

“嗯。”

解玉已是意乱情迷,直到她又推了自己一把,才迷蒙地抬起头。

他缓了缓,随手取来一根玄色头绳,往她手里一塞。

“你帮我扎。”

他忽起了身,随意坐于床上,并将她抱起拥在了怀里。

解玉低垂下脑袋,看着她。

“随意扎一扎便好。”

裴寻今便接过头绳,就着姿势帮他扎马尾。

束发时,解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那桃花目同他的唇一般,染了艳色,隐约见着潋滟水光,又有痴迷。

打量也太露//骨,令她忽视不得。

他手下未停,裴寻今的手因而有些抖,扎了几次都险些脱落。

堪堪扎好,解玉便顿住动作,静看着她。

半晌,他才道:“我醒了,是不是?”

裴寻今手一顿。

他眼中还是浓厚爱慕,却又压着料峭的寒。

她垂下手,一笑:“方才听不进话,替你扎了回头发,倒是叫你清醒了?”

解玉突然垂下脑袋,露了犬牙,在她唇角结结实实咬了一口。

“嘶……”裴寻今将他一推,眉尖儿蹙着,“解玉,你怎么老爱咬人?”

大概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方才发生的一切,解玉的耳根已红得快欲滴血,却还撑着脸皮。

“在那幻梦里,你唤我在阳、郎君,而非解玉。再者――”

他忽又一低头,就着那印子又咬一口,咬完了又轻舐一番,这才心有餍足。

但压下的视线里仍含着几分狂,满副混不吝的模样,补全了没说完的话:“再者,我也说过我是咬人狗,你若咽不下这气,那便将小爷这口牙全打落个干净,还你个利索,我也痛快。”

他话说得满不讲理,也是一副戾相,可眼神却诚实地往她那儿瞟着,时刻注意着她的神色,瞧着竟有几分不自在的紧张。

裴寻今笑他:“好啊。待打落了你那口牙,再替你镶些金的,也好显些矜贵。金牙狗,多贵气。”

解玉原还稍拧着眉,听了她这随口来的逗趣,许是想到自己满口金牙的光景,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但过了一阵,就又停住笑。

他一挑眼尾,颇有些躁戾。

“你既已走了,又怎的回来了,左右我这里待着不舒坦,如何不索性一走了之?”

嘴上这般说,可他心上却撕了条口子,源源不断地溢出愉悦。

那幻兽刺他时,他已做好了就此昏迷不醒的打算,却没想到她竟会折回来找他。

“那我现在走?”

“你!”

“走前倒有一事想问你。”裴寻今离近了些,笑眼弯弯,“你做了什么梦?怎一会儿要去打秋千,又一会儿要去荔辽岛?”

几乎是瞬间,解玉便浑身僵冷,侧过身不看她。

好半晌,他才硬声道:“大抵是天可怜见。”

天可怜见。

才让他在梦里盼到了求不得。

裴寻今渐收住了笑。

“解玉。”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