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便扶着额头,做出一副疲乏样子。
“舟车劳顿,实在撑不住,便不闲聊了,且容我好生歇息一番。”
前头门槛处的云夫人,脸色沉了下来,全无在云乔跟前的笑模样,招手喊了方才那说话的妇人。
“大姑娘,过来!”
话落,一旁挨着云夫人的小女儿扑哧笑了声。
“娘亲说错了,如今大姐是二姐了,您得喊二姑娘呢。”
云夫人被女儿逗乐,戳了下她脑门。
“就你机灵不成,还不快回去学女红去!”
那原本的云家大姑娘,却乖巧地走了过去。
云夫人对着她,脸色却并不好看。
“眼睛不中用了就请郎中看看,胡言乱语什么,赶紧回你院中呆着,穿身孝服在外头招摇,也不怕给我家找晦气!”
那云家大姑娘本就苍白的脸色,听得这话变得煞白。
低垂着的目光,含着嫉恨不甘。
同样都是丧夫的妇人,新回来的大姑娘千娇百宠,家里处处高看。
自己这个原本的大姑娘,却受人白眼,遭人欺凌奚落。
难道就因为她是家中姨娘生的庶出,那刚回来的云乔,却是亡故的原配夫人嫡女。
明明都是父亲的女儿,父亲怎么如此区别对待。
云大姑娘目光看着这处院落的各类摆件,再想起自己住处发了霉的床榻,掩在袖中的手,攥得更紧。
“女儿明白了,谢母亲教诲。”
她恭敬说着,这才跟着云夫人出了云乔住处。
眼见人走远,云乔松了口气。
身边贴身伺候的下人虽是东宫出来的宫女,却早已把云家的人都查得透透的。
同云乔道:“方才那个,是云家大姑娘,庶出,原先出嫁了,丧夫新寡,云家把她接回来,预备让她改嫁,她跟前头夫婿生了个儿子,留在了夫家,想是见姑娘能带着孩子归家,心里存了不平,才会如此言语冒犯。”
云乔闻言明白过来,想起方才那女子被云夫人训斥的样子,揉了下眉心。
她总觉得,那云夫人脸上总挂着的笑,比那云家大姑娘冒犯的话语,还让人不适。
“那云夫人,很是怪异,她笑着与我说话,我却觉心里发毛。”
下人瞧她神情,小声道:“姑娘莫忧,主子交代过云家老爷的,这云家上下,都得将您和小主子供起来,必不敢给您委屈受的。”
若依着云乔心思,实在不如让萧璟随意找个别院安置他们母女。
只她们母女二人关起门来过日子,倒也清净。
可他半点不问她意思,便已做了安排,将她和孩子送到了京城云家。
事已至此,只能得过且过。
云乔揉了揉泛疼的眉心,接过睡着的孩子,抱着孩子撩开床帐,和衣睡下。
舟车劳顿,实在疲惫,她也撑不住了,索性不想烦心事,打算好生睡个安稳觉。
下人想起主子的交代,犹豫了下,提醒道:“姑娘不如让奴婢看顾小主子,殿下交代过,今夜要过来,小主子在,恐不方便。”
云乔面色微变,蹙眉抿唇。
几瞬后,才道:“待他来了,你再来将孩子抱去隔壁厢房。”
话落,翻了个身,似是又想起什么,猛然坐起。
“对了,你让人去问问他,可否备下避子的汤药。”
不用药的寻常土法子,未必一定有用。
何况,前头有次,萧璟就没忍住。
害得她折腾了半夜清理。
既是萧璟一定答应了她,暂且不要孩子,想来应也肯给她避子药,云乔如此想着,这才让宫人去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