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越想越难堪,哭得厉害。

她人缩在萧璟怀里一个劲地掉眼泪,哭得都打嗝儿。

萧璟见她如此,停步在云乔院中杏花树下,伸手揉着她头发,温声问她:“怎么了?又哭什么?眼泪这样多。”

萧璟这人,榻上霸道狂悖得很,寻常时却让人只觉得他是最温润如玉的公子。

云乔哭着从他怀中抬首,看着他哭音颤颤道:“你……你怎么能那样对我……我……”

萧璟目光不解,反问道:“我怎么样对你了?”

云乔咬唇为难,最终还只骂了句:“你无耻!”

其实她想说却没脸说的事,萧璟自己都不知道方才在那暗室里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做了。

他惯来养尊处优,又是皇子出身,原以为就是真有男女情事,也是旁人伺候他。

没曾想,遇着云乔,竟做下了这伺候人的活计。

究其原因,或许还是因着他瞧见云乔被那沈砚羞辱,莫名生了怜爱。

想着让她莫要难过。

情事上,难免就多了几分盼她畅快。

自己倒是未曾纾解。

那书房里,他只顾着让她快活,好似瞧见她快活,自己心底的痒,就能解了几分。

此时已是深夜,月光明亮,将萧璟怀中的云乔,脸庞映得清晰可见。

夏日杏花开得正盛,几许纯白的花瓣坠在云乔鬓发间。

萧璟抬手将花瓣从她发间拂落,动作温柔爱怜。

同她道:“娇娇儿,你扪心自问,今日在那酒窖里,你不快活吗?”

云乔咬唇静默,一时答不出话来。

确实,今日在那酒窖里,就是难耐的哭了一回又一回,可说到底,她是得了快活的。

萧璟瞧她模样,指腹擦着她眼尾的泪珠。

抱着她,席地坐在杏花树下。

“喝过酒吗?”他挑眉问她。

云乔摇了摇头,说没有。

她骗了萧璟。

她喝过的。

十三岁前,云乔跟着祖父母在边塞生活时,其实偷偷喝过许多次酒。

只是回到江南后,再未碰过。

她怕,怕喝了酒,就装不出那个温婉贤淑的沈家少夫人了。

更怕,十三岁前,边塞荒野的那个小丫头,会从她已是泥塑木雕的身子里挣脱出来。

萧璟眼里她只是个养在深闺的寻常妇人,姑娘家娇滴滴的,没喝过烈酒,再正常不过。

他没怀疑她扯谎骗人,轻易信以为真。

捏着她肩头,低首瞧着她花瓣一样的唇,边亲她,边把自己唇齿间的酒意缠进她口中,

云乔很快,就被他唇齿的酒意熏红了脸颊。

酒水顺着云乔唇角淌出,又从脖颈滑进衣襟,染污她裙衫。

萧璟瞧着她颊边艳红,也迷了眼。

头顶飘摇的花叶,更衬得她娇媚。

萧璟指腹触了触她脸上还未来得及洗去,却已然干涸的泪痕。

她生得当真是漂亮,哭起来半点不损美色,反倒更加娇艳。

此刻,他一手就能捏碎的女子,正娇娇怯怯地坐在他怀中膝头。

婉身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他可怜她,自然瞧不得她那夫君欺辱她,更听不得那些骂她的恶言恶语,下意识想护着她,盼她快活。

她和他不过一场露水情缘,

他图情色,她有求于他。

仅此而已。

明明只是情欲和利用的纠葛。

他却偏偏在当日她失手摔了茶盘惹怒沈砚,和被沈砚打了耳光时,一次又一次攥着沈砚的手护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