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仍在屋内等着。
月上中天时分,一驾马车,终于驶达这荒野里的几座茅草屋附近。
马车停在茅屋外,车内的假寐的萧璟掀开眼帘。
“主子,到了。”
下人在外叩了下车壁禀告。
萧璟躬身出了马车。
那茅草屋里等着的老郎中听见动静,赶忙迎了出来。
倒是小药童,夜里抱着那手串睡得死沉,眼下还未醒来。
“草民拜见殿下……”郎中疾步近前,忙就叩首磕头跪拜。
萧璟近前一步,手撑在郎中肘弯处。
“老先生不必多礼,深夜叨扰,搅了先生清净,还请先生莫要怪罪孤才是。”
萧璟温言缓语,倒是让那老郎中连日来的忐忑霎时轻缓了不少。
他惯来有这样的本事,礼贤下士也肯屈尊降贵,才能有这些年的好名声。
那郎中被他亲手扶起,更觉早些年的传闻果然不假,这位太子殿下,是个极有风度的君子,来日也应当是个仁君。
也是老先生年迈,不大爱打听近两年的事了,自然不知他眼里这颇有君子之风的太子殿下,近一两年来可是干了不少出格越矩的事。
郎中亲自迎着萧璟等人进门,又给萧璟把了脉。
“殿下这伤拖得太久,动刀放血做了效果虽好,可动了刀,必定比不得银针稳妥,殿下许是会昏迷些时日。
银针放血,持续三年五载,慢慢治疗,也有功效,可这三年五载都需静养,且说不准淤血四散更损殿下记忆,需得三年五载后,方可确保记忆全然稳妥恢复,不会时而记得时而混乱。
银针法子虽慢,却只损记忆,并不伤身,您看是否再衡量一番究竟用何法子治疗。”
萧璟闻言,眸光微垂。
那早被郎中交代去熬夜的小药童,捧着药碗进来。
郎中瞧见药童,忙招手唤他近前来。
“安神的汤药,您先用一碗。”
药童闻言疾步往前走去,捧着药碗到病榻前。
药汁浓黑苦涩,萧璟接过后全咽了下去。
药碗见底,他将空了的碗,递还给小药童。
药童伸手去接,夏日衣衫单薄,那薄薄的衣袖,一抬手就滑到了手肘,跟着,露出了戴在药童腕上的珠串。
那是一只,明珠串做的手串。
流光溢彩,极美。
也分外眼熟。
同昔日东宫正殿里,他亲手戴在她腕上的东西,相似极了,一般无二。
萧璟目光落在药童手腕上,瞧见那珠串,骤然凝滞。
第250章 绣帕
“这珠串倒是漂亮,是你的吗?”
他声音质问,眉眼覆雪,那副人前温雅和缓模样,有一瞬撕裂。
下一刻,神色恢复如常。
话音也重新和缓:“抱歉,瞧着有些眼熟,一时情急。”
话落,茅屋内室寂静无声。
即便萧璟话音如常,看似无甚异样。
可他突然问起珠串,聪明人自然能估摸出是这珠串有什么问题。
小药童见他那一瞬冷脸质问的神色后便怵得厉害,便是他眼下一副和缓的模样,也吓得不敢吭声。
郎中近前瞧了眼那珠串,拍脑门道:“这倒不是我这小徒弟的,乃是清扫房中,意外所得,想来,应是前头看诊的客人遗落。”
萧璟闻言看向郎中,沉声问道:“郎中可有接待过一男一女,女的生得漂亮柔弱,男的是习武之人……”
说着,约莫估算了下时间,跟着又道:“大概是冬日里到的姑苏。”
郎中想了想,倒是想起了云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