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想,这就是那个爹爹念了一辈子的女人生的孩子吗?
怎的这样蠢。
萧璟死里逃生,一身血,却仍抱着那小丫头哄。
明宁像一条毒蛇盯着猎物一样,盯了云乔许久。
她知道这丫头养在她“祖父母”跟前,知道那一对儿老夫妻疼她如珠如宝,尤其是那老爷子,捧她在掌心都怕摔了。
小丫头的阿娘,远隔千里,也时常给她送礼物。
她穿的衣物,都是那个叫宋宛娘的女子,亲手做的。
一年四季,轮回往复,从不重样。
宋宛娘,那个乔昀念了一辈子的女人,原是这样好的母亲。
云乔,真是幸福啊。
得祖父母疼爱,得母亲牵挂。
还有萧璟情窦初开的喜欢。
明宁看着她,一天又一天。
嫉妒,疯狂滋长。
凭什么自己受尽苦头,这蠢丫头却过得如此舒坦。
人人都爱她疼她怜她惜她。
而自己,却要被疯子一般的娘亲,一日日的责打。
她嫉妒,憎恨,
所以她要夺了她的情,抢了她的爱,
她要推她下地狱,让自己过上比她更好的日子。
于是明宁用了跟着刘先生学的手段,封了萧璟的记忆,也封了云乔的记忆。
她让他们二人,双双忘记西北血水里的拥抱。
一个远归江南扬州,一个高居长安宫廷。
后来那些年,萧璟忘了云乔。
江南烟雨中,那塞北风沙下打马长大的小女娘,在他不知道的祠堂角落里,被藤鞭规训礼教责打,驯养成了如今的模样。
而明宁,终于得偿所愿。
第208章 玉佩
东宫殿内,门环紧锁。
面容苍白的女娘,抱膝垂首,双足脚底她赤足走到正殿门前途中,被小道上碎石刮出的点点血痕已经结痂。
她脖颈处被纱布层层裹着,单薄寝衣下,是孱弱无比的身子。
目光空洞。
殿门外,步音响起。
……
萧璟推开紧锁的殿门,缓步踏入。
云乔抬眼看向他,心口绞痛。
想起她的囡囡,如今已是一把枯骨一捧黄土。
萧璟缓步近前,端起一旁的药碗。
“该喝药了。”他缓声低语。
把汤药碗送到她唇边。
云乔不肯张口。
气氛僵持,良久后。
萧璟手背青筋微起,伸手钳住她下颚,硬是逼她张开唇齿。
病弱的女娘半点气力也无,连挣扎都似蚍蜉撼树,半点也不能挣脱。
萧璟手上的一碗汤药,直直灌进她口中,一滴不剩。
那猛然灌入喉咙,似乎不顾她感受到痛苦,呛得云乔眼眸通红,伏榻剧烈地咳。
萧璟垂手拿着空了的汤药碗,就立在榻边,立在她跟前,
云乔猛地起身,一把推开他,直直往殿外冲。
脖颈纱布已渗出血色来,形容狼狈的赤手空拳撞开护卫的佩剑,疯了般往外跑。
她横冲直撞,撞开了殿门外把守的护卫,硬是冲了出去。
殿门外,护卫宫人都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