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可怜她那个女儿,有个这样跟人私通的娘,以后怎么抬得起头啊……”
云乔霎时头疼欲裂,伏在浴桶边沿,咳出一滩血。
萧璟曾经对云乔说,人言不足为惧。
可是他不知道,那是对于他而言,人言不足畏惧。
他出身皇族,高高在上,便是要了个人妇,不过是一段茶余饭后的风流韵事,甚至,绝大多数的人们,不敢也不会议论当朝储君。
而云乔不同,她身份太低,谁都可以踩她一脚。
世人又总是对女子过于苛责,而对男人宽容。
明明是萧璟逼她迫她,只因为他身份贵重,是个男子,一切的骂声就全在云乔身上。
不仅是她,就连她的女儿。
都会因为她的失贞不洁,备受责难冷眼。
云乔脑海里一声声的炸裂,她瞧着那血水的颜色,想起她的孩子,眼前发黑。
那些失去的记忆里,她究竟做了什么啊。
私通,偷情,与奸夫扔下女儿,来到这千里之外的京城。
她都做了什么啊!
云乔面色惨白,咳出的血却鲜艳。
那血水溅在地砖上,嬷嬷当即慌了。
“太医,太医呢,快传太医!让人去请殿下过来!姑娘咳血了!”
嬷嬷匆忙给云乔裹上衣裳,萧璟人很快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咳血?”
他抱着人从浴桶里出去,脸色极寒。
嬷嬷也是慌,跪在地上如实道:“奴婢也不清楚,原本好端端的,姑娘问了句奴婢,在沈家时是因何被您瞧上,是不是同您早就……奴婢回了句不清楚,姑娘没一会儿就咳了血……”
萧璟微沉,想到一种可能,手微抖。
他怕,她是突然恢复了记忆。
“云乔,你怎么了?是想起了什么吗?”
他抱着她,轻声问。
云乔昂首看他,眼里情绪翻涌。
突地揪着他衣领问:
“我在扬州同你究竟做了什么?你只说沈砚献妻,那你告诉我,我与你的事,除了沈砚,扬州还有旁人知晓吗?是不是闹得满城风雨,是不是我备受旁人指点,是不是连我的孩子,都活在世人白眼中?我为何会与人私通,又怎么会扔下我襁褓中的女儿不管,来到这千里之外的京城!”
这一刻的她,不像失忆后畏惧他身份的云乔,倒似从前,执拗的和他对峙的她。
萧璟听着的她问话,知道她没真的想起什么要紧的来,悬着的心稍稍松了下。
他握着她手腕,抿唇道:
“云乔,是沈砚卖妻求荣,旁人要骂,也该骂他。
同你有什么干系?
你嫁给他,他不曾善待你。
反而要利用你,逼迫你,
你已经够委屈了,不是吗?”
他话音沉冷,目光直白。
告诉她,不是她的错,她没有错,她只有委屈。
这不是哄她的话,是他当真如此认为。
云乔眼眶突地有些酸。
没有人会同她说这样的话,没有人会告诉她是她受了委屈。
听着他的话语,云乔指尖发麻颤抖,松开了攥着他衣领的手。
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彷徨,满是无助。
“可是,
可是他们说,没有哪个好女娘会一女侍二夫,言我嫁沈家多年,却未能生下儿子,是我的罪过;
他们说,不贞不洁的女子,死有余辜。
他们还说,云家人知道我做的事,不会要我这个女儿的。
甚至,就连我的女儿,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