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模样,自然合该是养在深宫里的。

哪能在外头受罪。

您且放心,我家主子,和沈家那位公子不一样的。

殿下待您这般喜爱,日后不会亏待您的。”

云乔抿唇未语,自己也瞧着铜镜中的人儿。

镜子里的人,穿着件寻常寝衣,发髻梳得也简单极了,头上半点珠翠也无,却仍是一副艳丽灼灼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生得美,一直都知道。

出嫁前,母亲告诉她,她生成了女娘,唯一能仰仗的,便是这副好容貌。

修成玉颜色,卖得好价钱。

若是依着母亲的话,卖进皇家,卖给太子爷,怕是最好的价钱了吧。

今时今日,或许,也是她这具身子,这副容貌,最值钱的时候。

正是因为这份美色,才让她一直以来被当做货物般贩卖。

嫁进沈家是这样被父母卖了,如果萧璟所言属实,她结发的夫君沈砚,便也是这样卖了她。

嬷嬷口口声声说萧璟喜爱她,可是,那是什么样的喜爱呢?

怕也只是把她当做以色侍人的玩意儿罢了。

如他所言,她生了副好颜色。

云乔低垂眼帘,手指扣弄着妆台上的妆盒匣子。

好久也未曾言语。

半晌后才道:

“嬷嬷,您知道我在扬州时,是怎么被那位殿下看上的吗?只是我这张脸,得他喜爱吗?”

云乔这副容貌,是像了几分那位远嫁的郡主的。

昔年虽未正式定亲,可东宫和皇宫里的奴才们,哪个不知道明宁郡主日后是要入主东宫的。

明宁远嫁五年,东宫始终未有新人。

殿下在江南起兴,碰了的女子,又是这样一副肖似郡主的容貌。

便是如今殿下对云乔的宠爱在意,已然不逊于昔日那位郡主。

嬷嬷也只当是殿下往日到底没和那郡主做过枕边人,自然不如而今对云乔妥帖护持。

便是这样一个打从江南就伺候云乔的嬷嬷,也是和东宫内外大多数人一样觉得,云乔一个二嫁妇人,若无这副肖似郡主的容貌,压根够不到他们殿下。

只这话,若讲出来,未免太伤人。

镜子女娘美丽中盈着几缕那位养在宫廷金尊玉贵的郡主从未有过的哀愁卑怯。

嬷嬷瞧得有些许心疼,有些不敢想,若是这姑娘恢复记忆后知道自己不过是殿下拿来重温旧梦的慰藉,会是何模样。

犹豫了下,只道:“怎会只是一张脸呢,姑娘性子这样可人,殿下在扬州时每去沈家都见不得您受沈家人欺辱,明里暗里护着您呢,便是政务再忙,都抽时间暗中去沈家瞧您。”

嬷嬷说着,云乔目光滞了下。

咬唇揉了揉脑袋,白着脸问:“嬷嬷是说,我和他从前在扬州沈家,便已经不清白?”

嬷嬷知晓主子眼下瞒着云乔过去的事,哪敢说实话,半真半假地劝道:

“从前的事,奴婢也不算全然清楚,只知殿下待姑娘极好。从前的事您就别想了,便是日后太子妃进门,您也不会受委屈。做殿下的宠姬是何等的富贵荣华,哪里是扬州沈家的少奶奶可比的。”

云乔看着镜子的自己,已然从嬷嬷的反应里,猜出了答案。

所以,果真是早早的就同他不清不楚了吗。

她脑海中疼痛更厉害,一幕在沈家时的画面闪过。

她看到自己攥着裙摆,垂首低眉,跌坐在小院屋檐下,抬不起头。

听到人们的议论谩骂。

那些人在院门外指着她:

“瞧,就是那位少奶奶,背着少爷跟人偷情,哪家的好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