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里的花娘闻言愣了下,纳闷地问:“贵人?哪位贵人,手竟能伸到官妓坊里,吩咐嬷嬷你办事。”

春娘闻言指了指东方,小声在花娘耳边道:“东宫那位。”

东宫?竟是太子殿下?

那花娘闻言,不解地打量着云乔,心道,这姑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得了伺候太子殿下的机会,竟还不情不愿的,莫不是装模作样,存心勾着殿下?

花娘如此想着,也把疑问问了出来。

管事春娘听到摇了摇头,却道:“我瞧不是,似是真不愿意。她啊,原是那私盐案抄家的扬州知府沈家的少夫人,从前嫁过人,还生过孩子,说不准,惦记着前头的家呢。”

花娘听罢大惊,起身走到云乔跟前,细细端详云乔,

转头对着管事的春娘道:“原是心病啊,春娘,既然不能责打,可楼里旁的手段也不少啊,我这倒是有个法子,保管能让这姑娘乖乖听话。”

春娘闻言忙追问:“是何法子,你说来听听。”

第134章 可悲

那花娘笑得花枝乱颤,指了指云乔道:

“她啊,是命好,摊上了殿下那样的恩客。

既年轻又俊俏,性子也温和。

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可咱们这妓坊,最不缺的就是身世跌宕命途难堪的女子。

您带着她,一间间妓子卧房过去,让她一个个瞧着,那些女人,是怎么委身伺候,怎么忍辱苟活的,

看看昔日官家女,今朝落入泥潭,又是在什么难堪的人身下含泪承欢。

也让她知道知道,惹怒了贵人,她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我就不信,她能不怕不畏,不乖乖听话。”

那花娘声音落下,管事嬷嬷眼里暗光一闪,可见是听了进去。

云乔人还艰难立在地上,那管事嬷嬷已然有了安排,冷哼了声,吩咐那花娘道:

“你这法子好,既是你想出的法子,便由你带着她去瞧,后头那栋楼,二楼待客的房间,你带着她走后窗的路,一间间地看过去,一个个人瞧过去,你且放心,贵人吩咐的事办成了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花娘闻言喜笑颜开,当即就拉着云乔出去。

云乔腿还疼着,人却已经被拖了出去。

她满额头的冷汗,唇色发白,人摇摇欲坠,被强拽着往前走。

人还没上二楼,只是走到扶梯拐角,耳边便已全是那龌龊不堪的声响动静。

云乔抿唇顿步,不肯再走。

那花娘却硬是拽着她前行。

云乔膝盖有伤,此刻自然敌不过花娘的力道。

她被花娘拖拽着,上了二楼的扶梯,绕到那妓房后窗的廊道上。

夜色中廊道昏暗,两人的身形隐匿其中,并不算显眼。

那妓坊后窗,个个都打开着,透出里头的灯火烛影,也泄出许多的龌龊声响。

这大开的门窗,也是官妓坊折磨人的手段。

官妓坊不比旁的青楼柳巷,这里的女子,大都是正经官家女子出身,有些家中出事前,还是高门贵女大家宗妇。

如此出身女子,自然清高持重。

官妓坊要她们在行房伺候恩客时大开门窗,就是存着羞辱折磨她们的心思。

好将她们身上良家女子的自矜自持消磨干净,将人变作这楼里,没有自尊的寻常妓子。

云乔被花娘拖着上楼,行至头一间房,目光愣愣地瞧着那窗户里头的女人。

这花娘还算计着,要云乔一间间地瞧过去,可云乔只看到头一个内室的景象,就已然浑身颤得不成样子。

那是个生得很漂亮的姑娘,眉目清雅如莲,身上却没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