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不肯说话,嬷嬷又不敢问萧璟。
眼下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连声叹气,扶着云乔坐在窗下,拿了伤药来给她上药。
还以为额上的伤是主子动手的缘故。
没忍住嘟囔了句:“姑娘身子骨这样娇弱,殿下怎么能狠得下心对您动手呢。”
云乔垂眸低笑了声,抬手抚了抚自己额上的伤。
摇头道:“不是他打的,我自己弄的。”
嬷嬷闻言连声叹,略微有了些猜测,只道:
“唉,姑娘你的性子骨子里还是倔,殿下身边眼下除了您就没有旁的人,您若能好生伺候殿下,来日自是一辈子享不尽的天家富贵。
从前在沈家,哪有如今日子过得好啊,依着奴婢看,您早该一心跟着主子,忘了沈家事的。”
忘了,哪有那么容易啊
那是她最苦的时候生下的女儿啊。
跟着她吃尽苦头,襁褓里望着她咿咿呀呀地笑。
云乔的娘亲兄长,所谓血脉至亲,没有人真的疼她。
只有女儿,是她血脉相连,是她至亲至爱。
她怎么能忘啊。
云乔笑了笑没有言语,只是那笑容,却透着摇摇欲坠的脆弱。
只要女儿活着就好。
她不求其他了。
即便是做他得不到旧情人的消遣慰藉,也不要紧的。
只要女儿活着,只要女儿好好的。
他有没有喜欢过她,待她有没有真心,都不要紧的。
云乔一遍遍告诉自己,也一遍遍说服自己。
可她却不知道,就在她逼着自己适应,逼着自己接受时。
他一句吩咐,就要让人,顷刻要了她女儿的命。
萧璟将云乔留在东宫,却未曾给她正经名分。
虽有嬷嬷伺候,实在不伦不类,只算是萧璟寝殿里侍寝的女奴罢了。
他对她,也没了旧日的温情。
每次来,只有床榻上的欲望。
夜晚来,天不亮就走。
一句话都不肯主动和她说。
云乔怕他,却又不得不讨好他。
明明没有动情,也要主动求欢。
他再过分的要求,她都肯应他。
一次又一次,做尽屈辱事。
她没有别的东西能和他换,也没有别的什么能作为求他的砝码。
只有这具身子,还算有点用处。
可是即便清楚,即便明白。
每一次他做得过分后,她也总会伏在榻边,无声落泪许久。
可她想,只要能保住女儿性命,这算什么,又有什么不能忍的。
而萧璟,每一次走,周身的冷,都比来时更重上几分。
她明明难受,明明疼,明明不愿意,却连喊一声都不敢。
为了沈砚和她那女儿的性命,一再地委曲求全。
萧璟冷眼看着,哪会不明白。
他一言不发出了卧房。
留云乔伏在榻边,可怜极了。
红透的眼,泪水也不断地流。
女娘嘶哑的咳音阵阵,已经踏出卧房门的萧璟,终是去而复返。
他立在榻边,伸出素白清瘦的手,拿着帕子,给她收拾。
“既然不舒服,既然觉得难受,为什么不说让我停下。”
他冷着脸问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