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徵连忙收回灵识,避免感受到身体四分五裂的痛楚。

好消息,她的鸡鸭鹅都还健在;坏消息,她窥见了师尊沐浴。

她对师尊向来奉若神明,但那淌着水珠的下颌和锁骨的画面,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什么法术都无心修习。

谢清徵合上秘籍,在莫绛雪回屋之前,熄了灯,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

半晌,她听见御剑凌空的动静,听见靴子轻轻踩在雪地上的细微声响。

那些声响在屋外驻留片刻,旋即无声无息。

她不敢放出灵识探查屋外的动静,闭眼装睡。

翌日,谢清徵早早醒来,先是完成梅树下辗转悟道的日常功课,接着跪倒莫绛雪屋前。

莫绛雪推门而出时,见她肩头飘着雪花,抬手替她拂去,淡声打趣道:“又在闹什么别扭?”

“师尊,我……我和你负荆请罪。”谢清徵随手折了一截干枯的梅枝,塞到莫绛雪手里,“我不知道你那时在沐浴……”

莫绛雪默不作声,接过那一截毫无生机的梅枝,手中灌入灵力,干枯的梅枝忽地抽出嫩芽,枝头逐渐鼓胀,孕育出一颗颗饱满的花苞;花苞颜色由青转粉,轻轻颤动,随后扑簌簌,颤巍巍地绽放开来。

花瓣一片片展开,层层叠叠,错落有致,最终绽放出一整枝繁花似锦的梅花。

“起来吧,肉身皮囊而已。”莫绛雪将这枝梅花递给谢清徵,神情淡然。

话虽如此,谢清徵脑海却浮现出师尊长睫微颤的模样。

旋即又晃了晃脑袋,撇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过分在意,才会觉得这是一件尴尬的事;师尊处之泰然,正说明师尊不以为意。

谢清徵接过师尊递过来的梅花,看了又看,蓦然想起,她收到第一朵花,根本不是昙鸾送的,而是四年前,她无意间踏入缥缈峰时,师尊折了送她的……

难怪当时在迷障林中,师尊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心中倏忽升腾起一丝异样感,她想要开口试探,试探是错觉与否,却见师尊抱琴到了亭中,漫不经心道:“不是应了掌门,要随闵鹤操办论道会事宜么?你去吧。”

谢清徵喔了一声,将试探的心思冷却下来,施礼告退。

她御剑飞出了一段路,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手中还抱着那枝梅花。她连忙折回,寻了一个青花瓷瓶,将那枝灵力催化的梅花插.入瓶中,放在床边的一个矮柜上。

她微笑着这枝梅花,心想:“夜里若看着这枝花入眠,大抵能做个无与伦比的香甜美梦……”

转念间,又想起师尊模棱两可的态度,以及那一丝异样的感觉。

师尊总能猜透她的心思,她却揣摩不透师尊的想法,从前她敢大大咧咧地问出口,如今她不敢有僭越的念头,不敢再像从前那般事无不可对人言。

却偏偏留有一丝斩不断的期待……期待师尊也能像她这般,对她有不一样的感觉。

明知没有可能,却还不能够彻底死心,她真糟糕。

谢清徵敛了脸上的淡笑,起身出了房门,御剑飞往紫霄峰,去找闵鹤师姐。

*

自此之后,一切都如同往常那般,只是师徒二人少了许多独处的时间,少了许多对话。

谢清徵随闵鹤操办琅嬛论道会事宜,整日里早出晚归,没落下悟道的功课,也会抽空修习各种法术,如此更是忙得不见人影。

莫绛雪每日都会饮用蛊酒解毒,偶尔还会闭关几天,消解药力,师徒二人有时一连五六天都见不到一面。

自打回山之后,莫绛雪再未提起苗疆发生的那些事情,好像那天根本没发生过什么,又或者说,在瑶光铃的作用下,她确实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