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照片塞回外套口袋里没一会儿贺染就醒了。
贺染眼睛反复睁阖了好几次才彻底睁开,他目光慢慢从混沌变得有神,然后音色有些恣懒的说了句:“你头发,有点灰。”
“是吗。”晏开从对方胸口前抬眼往上看说。
“嗯,我给你吹。”贺染一手抓起那些散落的头发吹了吹,又把晏开额前的碎发吹开,在他额心亲了一口。
二人维持着这样的躺姿十来分钟享受够难得的安宁后才慢慢坐起来,贺染重新给晏开系好了头发,两人简单吃了点压缩饼干就出去了。
这一带是算是平原地区,白天在这种地方待着让人觉得很是没有安全感,如果有敌军突袭的话,基本是没地儿可躲的,所以贺染说得尽快和其他人汇合。
他们按照昨晚的轨迹往回走,约莫走了半个小时这样就碰到了正在寻找贺染的同伙。
二人上了越野装甲车,贺染从后备箱的物资袋里翻出一些食物让晏开吃完,又找来一条黑色的毛织围巾给晏开戴上。
“这是我妈妈自己织的。”贺染将围巾对半折,然后套在晏开脖子上打了一个简单的结,“这样你会暖和一点。”
晏开剥了一颗水果糖塞进对方嘴里,“我见过你妈妈了,她很好。”
“她现在还在莫斯科吗。”
“嗯,和尤里在一起。”
贺染笑了笑,“那你怎么跟她介绍自己的。”
“还能怎么介绍。”晏开看向车窗外边,“说我是你好朋友呗。”
“就这样?”
“嗯。”晏开点头。
“哦。”
晏开用余光瞥了对方一眼,看到身边人那副不得劲的样子,他只好解释:“那你要我说什么,谁知道你那时候是死是活,我说我们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不是很唐突吗。”
“这就叫见不得人了?”贺染不可置信的提高了声音分贝,“哪里见不得人了?”
晏开叼着一根饼干棒,磨蹭了一下才不太自信的解释说:“风俗不一样嘛。”
“什么风俗不一样。”
“你在中国生活的时间太短了你不清楚……”
“什么意思。”
晏开一直在看车窗外移动的雪景,早晨的阳光将他薄薄的耳朵片子照射出透光的红,他些许羞敛的解释说:“在中国,两个人那什么了,要经过双方正式商量才能去见人家父母的,哪有自己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舞到对方父母面前嚷嚷说什么我是你儿子的谁谁谁,这不多礼貌……不懂的还以为你是来套关系敲诈讹钱的呢……”
“哦。”贺染恍然大悟,“那我记住了。”
“还有,我跟你又没确定关系,说是好朋友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可是,你这样跟我妈妈说的话。”贺染顿了一下,“她会以为现在中国人都把恋人关系定义为好朋友的,因为我父亲很想跟她从做好朋友开始来往。”
“……”
此时在前面副驾驶座上的士兵回头和贺染说了两句话,晏开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在两个小时后,车子在一个城镇边缘停了下来。
“下车。”贺染打开车门把晏开从底盘有些高的车上抱了下来。
“下车去哪?”
“车没油了,他们要去找加油站,我们先去逛逛,买点烟酒带回去给其他人,顺便找个药店看看。”贺染将晏开的背包背到他的背上说。
“去药店进物资是被允许的吗?”
“不是。”贺染将覆面布戴了上去,“是我自己用的。”
晏开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你们就这样去不会有麻烦吗?”
“不会,这里的居民辨别得出我们是维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