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烦躁短暂的消失了,心里的郁结也好像沉了底,但烟一烧到头,顶撞他胸腔的失意又浮了上来。

烟盒里只剩两支烟了,贺染第一次抽烟留就连着抽了三支,喉咙感觉有些不舒服,但他的心里不舒服要大过这种感受,便起身回去想问问其他人有没有烟。

出发去中东执行任务前一天下午,贺染看到自己的鱼缸里又浮着一条鱼。

他只有最后一条金鱼了。

贺染再次来到了医护室,晏开看着对方声称被被玻璃划破的小臂一言不发,轻车熟路的做起了份内工作。

晏开的动作一向温柔细致,他轻轻握着贺染的手臂,用湿棉球替对方擦去那些血渍时,贺染感觉得到对方那种刻意保持距离和又不得不产生肢体接触的心境矛盾,晏开应该是为难的,或许他早就也看穿了,可贺染有什么办法,难道他不为难吗,他就愿意这样恬不知耻的明知故犯吗。

晏开做完自己职责内的事后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忙其他的事,这无声的驱赶方式让贺染心生了鱼死网破的一计。

“我明天要去中东,要去一个月最少。”贺染靠在墙壁边上说,“这次也是民族战争,任务风险很高。”

这事晏开略有耳闻,因为陈凛和李申不久前刚刚从那边回来,据说这一趟损失了两百多号人,中东地区战况的惨烈也算是人尽皆知的了。

见晏开不给反应,贺染又说:“和我做个交易吧,晏开。”

“你想说什么。”

“如果这一趟我没能活着回来,你就可以离开基地离开这里。”

晏开抬眼看向对方。

“但是。”贺染也看着对方的眼睛,“如果我能活着回来……”

“怎样。”

“我们就和好。”

“……”晏开觉得对方在开玩笑,“赌得太大了吧,一下你死了怕是要在天上记恨我诅咒你去死的。”

“反正天天跟子弹打交道,死也是迟早的。”贺染漠然,“给你个走得早一点的机会,该把握就把握吧。”

“你有那么容易死吗。”晏开仍是无动于衷。

“平时应该没有,这次保不准呢。”贺染从对方手中夺走笔,又拿起一旁的空本子打开,他快速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并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推给对方:“如果我死了,你就拿着这个去找杰瑞或者我哥,他们会送你回中国的。”

“你这是希望我祈祷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