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晏开总算清楚为什么军医也要定期参加户外拉练了,他跟着接应队停都不带停一下的跑了十公里,气喘吁吁的总算是来到接应地点了。

见到重伤的士兵后,他给两人做了最基本也最重要的止血工作后就让他们将人运回去了,而正当他不知接下来要干什么的时候,前方传来几声枪声,所有人立马进入了警戒状态,晏开也非常有意识的躲进了树丛里,匍匐着伺机而动。

就这样保持了将近十分钟后,晏开听到周遭传来了一点风吹草动声,他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他身上没有枪,只有一把作战服里配有的短刀,听到那动静离他越来越近后,晏开果断的从侧边袋里抽出那把短刀,一个翻身准备应战。

然而什么重重而温热的东西直接将他裹挟着在地上滚了两圈,连带他抓着短刀的手腕也被牢牢箍制住了。

晏开呼吸都没来得及换,嘴巴又被捂住了,他这一刻几乎是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死亡,然而下一刻却听到一声低沉的男声说:“是我。”

听到是贺染的声音,晏开的眼泪竟然不受控的流了下来,而这仅仅是因为他可以确定自己不会就这样死去而已,他自认为和死神擦肩时的那种恐惧完全是不能控制和忍受的,更何况他本就是手无寸铁之力的凡人之躯,这种生死难定的场面是他前二十三年想都不敢想过的。

贺染慢慢松开了对方的嘴后,晏开仍是大气不敢喘的盯着对方。

“别说话。”贺染尽可能小声道,他一边竖着耳朵留意周遭环境,一边轻轻的给身下人擦拭眼角上的泪痕。

晏开小动作松开了手里的刀,有些后怕的抱紧了身上的男人。

这种突如其来的被依赖感让贺染短暂的耳鸣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恢复清醒并一手托住对方的后脑勺,深深的将这颗头往自己肩窝里摁,他认为这应该算是一个安抚的动作。

晏开那不安的颤抖在他可靠的人墙臂弯里渐渐平静,世界最后只剩他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贺染才说:“你现在往八点钟方向匍匐前进,那儿有另三个同伴,你们先守在这里等待第二批接应。”

“那你呢?”

“我要去追剩下的潜犯。”贺染从对方身上翻了下去,“他们可能还没出岛。”

晏开又立马翻身压到了对方身上,他说:“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没有作战经验。”贺染果断拒绝说。

“可是,和你分开我会害怕。”晏开说的是实话。

贺染盯着对方还潋滟着水光的眼睛,欲言又止。

“但是我又怕……拖累你。”晏开捧着对方的脸说。

贺染忽然又捂住了对方的嘴,他内心在短短几秒的剧烈挣扎里,最后不舍的妥协说:“要跟紧我,不要害怕。”

“嗯。”晏开哼出小小的一声。

于是两人一同匍匐离开这片灌木丛,贺染凭借着几处有走动的痕迹发现了一处疑点。

“有人。”

“在哪?”晏开堵着嗓子眼问。

两人一同趴在一棵腐烂的粗木后,贺染架着枪通过狙击镜查看前方情况,“十一点钟方向。”

晏开拨开打掩护用的树干往前方看了看,他的夜间视力很好,立马就看到了对方所说的人在哪。

“是个……小孩?!”晏开意外道。

大约在距离他们十米开外的地方,一个大约只有四五岁的黑人小孩坐在一棵木桩上,神情呆滞的环顾着周遭一切。

然而此时贺染已经拉下了枪的保险栓,将枪口对准了那个黑人小孩。

“你要杀了他?!”晏开摁住了贺染的胳膊,“那是个孩子啊……!”

对上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