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峥不着痕迹地撩了眼林向北脚上的新球鞋,因为两份礼的价值太过悬殊,他并不问些太没有自知之明的问题,只朝林向北浅浅地笑了一下。

林向北被拉去唱歌,唱着唱着就猜起了拳,虽然是生日,运气却没有眷顾他,十把输八把,一杯接着一杯啤酒往肚子里倒。

这里没有贺峥的容身之地,他本来打算提前离开,见林向北喝得两颊绯红,硬生生地坐在原地等待。

期间包厢的门开了又关,进来两个打扮艳丽的女人,身段婀娜,神态妩媚,无骨蛇一般倚在墙面,有人朝她们吹口哨,女人大胆地抛回媚眼。

贺峥的眉头刹时攒高了。

喝高了的钟泽锐攀着林向北的肩膀,神秘兮兮竖起一根手指在空气里点着,“喜欢哪个,你先选。”

半醉的林向北高兴得晕头转向,“选什么?”

“女人,漂亮的女人。”钟泽锐一招手,“都过来祝小北生日快乐。”

两个女人娇滴滴地上前,“小北哥,生日快乐。”

打牌的黄毛叼着烟扭头大笑,“向北今儿个才过十八,叫什么哥啊?”

女人涂了红色甲油的手捂在红艳艳的嘴唇上,“那是小北弟弟咯。”

林向北刹时被闹了个大红脸,结巴道:“泽锐哥,我不选,我去吃蛋糕。”

哪有男人不喜欢美丽的女人?

钟泽锐只当他害羞,一把抓住他,“多大个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林向北推拒着,非常难为情的,“我真不要。”

“向北不要,我要。”

黄毛的手一拉,女人顺势坐在他腿上,在他左脸印了一个红印子。

口哨声四起,林向北的眼睛越过堆满啤酒罐和花生子的桌面和贺峥的对上,于这温暖的密闭的乌烟瘴气的包厢里,纤尘不染的贺峥黝黑的眼珠子像是浸泡着水仙花瓷盆底的黑石子,润着冷水,冰冰凉凉的,看不出表情,但很能够叫人打个寒颤吃一惊。

林向北感觉完全被看穿了,他身上的每一根筋络、血管,贺峥仿佛都了如指掌。

他的脸噌的一下变热,转眼见到沙发上若无旁人调情接吻的男女,脑子里很不合时宜地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念头亲嘴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