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许南珩疑惑,“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中午,你没在。”

“哦……”许南珩昨天中午在医院躺着呢,“那我、我问问她,先去吃饭吧你们。”

孩子们收拾东西一个个往后院食堂走,今天食堂做饭的是次仁老师和达娃老师,他转了一圈没找见索朗措姆,于是去问次仁:“哎次仁老师,今儿下午放牛是怎么回事儿啊?”

“噢哟你不知道啊。”次仁把最后一锅炸好的麻花捞上来,香了许南珩一脸,说,“好像忘了告诉你了,德吉家不是帮人养牦牛嘛,今天德吉家里人去县城了,牛没有人管,邻居们今天都有事离开了村子,所以大家帮他一起放牛,就是到另一边的草场让牛吃完草再赶回来就行。”

“这样啊。”许南珩点点头。

麻花放进盆里之后,达娃老师那边的酥油也化好了,酥油浇进人参果里做卓达。孩子们规规矩矩地两个班坐两个大长桌,似乎都对下午一起帮德吉放牛非常期待。

这会儿许南珩扬了下眉毛:“我也去。”

次仁老师讶然:“你会吗……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有时候牛跑远了,得骑马追。”

许南珩有些复杂地看向次仁老师,感情自己已经真的成为了身娇体弱的城里人,他咬了下后槽牙,目光坚定道:“我没问题。”

学生们几乎是齐齐看向许南珩,眼神中颇有诧异,大概不太相信城里来的老师会骑马。

然而许南珩下一句话让所有人绝望了

“原来不是语文课吗,我让他们给我边放牛边背诗。”许南珩原本看着次仁老师,转头、低头,看着长桌边坐着的两排人。

立刻,所有人眼里失去了光。

城里来的老师,可怕得很。

德吉家有牛,拉姆家有马和羊,浩浩荡荡三十几个人去放牛实在是没这个必要,但看着这群孩子心花怒放的表情,许南珩也不太可能留一部分人在教室里自习。那实在太不人道了。

原本他给自己立下的规矩是‘我是来支教的我不是来传递爱的’,现在得改一改了,‘我是来支教的不是来搞压迫的’。

总之一大群人把德吉家牛圈里的牛赶出来,从村后去了草场。拉姆家牵出来十几匹马,也过去吃草,有人骑马有人不骑,这儿的孩子对骑马已经没那么大的兴趣了。

许南珩倒是有兴趣,但拉姆不太敢让许老师骑。她害怕啊,这老师会高反啊,直接昏过去的那种,再给摔了。

于是到了草场后,许南珩跟拉姆要一匹马的时候,拉姆拽着缰绳,抿嘴。

“怎么了?”许南珩不解,“我会骑马的。”

拉姆摇头,笃定地说:“你要是摔坏了,我怎么给方医生解释呀。”

“洛桑拉姆。”许南珩使用了全名攻击,叉腰,看着拉姆,“方识攸是我爹吗?”

“应该……不是吧?”拉姆试探着问。

万一呢,她也不是很懂你们城里人。

总之许老师最后从拉姆手里夺来了一匹马,翻身而上。他今天穿一件白色的短款偏运动风的羽绒服,米白色绒面运动裤,许老师腰窄腿长,骑在黑马上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他确实帅,不单单指脸帅,而是整个姿态,整个氛围。许南珩有一种走到哪里都从容潇洒的样子,对他来讲,这天大地大就是该自由畅快。

他是畅快了,拉姆在边上瞪个大眼睛看着她老师,她眼珠子里,她家马背上似乎都不是驮着许南珩,驮的是一筐子鸡蛋。

牦牛们常来这里,停下自己吃草溜达,许南珩缰绳一拽,小腿碰马肚子,走到所有人前边,高声说:“来,给我一起背《次北固山下》。”

“啊”有人玩儿着呢,开始转着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