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捡回去养的猛兽,并不清楚,饲养者的贴贴意味着什么。

他要怎样以回应。

他好像不知道,明明是他捡回去了饲养者。

……

温泅雪靠在君罔极的肩上,在暖暖的阳光下睡着了。

君罔极一动不动坐着,让他靠得舒服一点,睡得沉一点。

但太阳终会落山。

君罔极眼神淡漠,望着院中池塘,抬起手,指甲划破指腹,沁出一颗血。

血珠飞向池塘空中。

院中精气波动,凝作一道黑影,向岸边飞来。

落地的时候,化作一个冷漠瘦削的少年。

和君罔极一模一样。

傀儡对君罔极屈膝行礼:“主人。”

君罔极淡淡地说:“不要让别人靠近他。”

傀儡应声。

感应到君罔极的想法。

傀儡站起来,伸手欲抱温泅雪去室内。

“我来。”君罔极说。

他抱起温泅雪,脚步很稳,一步一步走回室内。

将温泅雪放回床上,给他盖上薄被。

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

走出门,关上。

离开的时候,淡淡地说:“如果他跟你说话,就告诉他,你不是我。”

傀儡称是。

……

云麓镇北边有个教书先生,除了教书上课的时候,离群索居。

他每天花费最多的时间,是在一些旧纸烂简上,写字。

写司徒家所有人的名字。

写,恨字。

天色已晚,他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终于找到他了吗?

教书先生握断了笔,面如死灰,上前开门。

门外并不是司徒家的兵将,是一个一眼看去就叫人觉得危险的年轻人。

不,他甚至不像是一个人。

浅灰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

沙哑声音淡淡:“他们说,你是这里知道最多的人。我有一个问题,想知道答案。这是酬劳。”

……

天色已完。

云州城的城主司徒赦从一地鸡毛的纷争里脱身。

少城主司徒卿羽翼渐长,日渐成为威胁,而且,他一看到他就想起那个脾气古怪的女人。

而司徒爵是他与最爱的女人所生,他自然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

可是,名不正言不顺。

那帮人是真的得少城主死了才肯同意换继承人吗?

他还没有下决定,毕竟,司徒卿再如何也是他的血脉。

更重要的是,自己年富力强,并不急于确定继承人。

这次司徒爵也太令他失望了,竟然没有跟他打招呼,冒然就和司徒卿对上,司徒赦微微也有些不满。

下面的人说,是因为一个美人。

因此,今夜他没有心情招那些美妾来。

似乎如此就能以身作则,让儿子们学到不该为美色所动。

但,当司徒赦走进自己的寝室时,却发现,屋子里坐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