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松口了口气,正愁不知道徐家祠堂在哪呢。

他用口型说:带我去祠堂。

玉沁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发现发丝都乱一缕,悬着的心这才放下,点点头在前引路。

她说:“夫人一会儿记得别太实诚,过半炷香您就晕,我立马喊人来,少爷等您回房用膳,咱别让他久等。”

宋尧掐掐针刺般刺痛的指腹,微微颔首。

心里却想的是: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起来,否则自己的罪名就要在多上一条装病戏弄长辈了……

唉…

做了十七年别人口中的老实孩子,冷不丁儿就背上数不清恶名,还真是…荒诞至极呢。

到了祠堂,宋尧让玉沁守在屋外,净手后恭恭敬敬祭拜、焚香,神情肃穆跪在蒲团上。

相比于应付那群心怀鬼胎的女人,宋尧觉得面对跪在祠堂面对这些冷冰冰木头牌位更自在些。

檀香袅袅中,视线逐渐渺远,指腹痛感仿佛都消散了些,宋尧不受控制开始构想年幼的徐二被罚跪祠堂时候是怎么样的情景。

思绪很快又飘向本该今日回门的宋雨…

他走了,家就散了,宋雨…无门可归了…

早就过了约定的时间,宋尧依旧跪的笔直,门口胡氏带着人浩浩荡荡往这处来,玉沁正暗暗心焦呢,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宋尧先是身形微晃一下,眉头紧皱手掌支撑地面,然后软软倒了下去…

心底攒一声:夫人真是好演技!

嘴上已是高声咋呼起来:“不好啦,少夫人晕倒啦!不好啦,少夫人晕倒啦!快来人呐…”

胡氏:“……”

跟老娘玩这套?

阴沉着脸加快脚步,刘妈妈跟了两步便停下脚步,掉头不知去了哪里。

可是有道身影比她们还要迅速,径直越过她们冲进祠堂,胡氏进门的时候,徐二正神色不善揽着脸色煞白的宋尧靠在他胸前。

胡氏惊诧,“老二?”

她脸色几番变化,重新有了笑模样,“你这媳妇儿呀太实诚、太可爱,长辈见他讨喜,玩笑几句竟然就上了心,非要来祠堂跪着,我们紧赶慢赶来寻他…”

她像是才突然瞧见那个面如金纸靠在徐二怀里人事不省的宋尧,立刻装模作样惊呼一声:“呀!这…这人是怎么了?刚才在花厅人还好好的,家里那么多人都瞧见了,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就…”

“老二…这么一会儿你把人怎么了?”

玉沁满脸愕然,生生打了个冷颤:“!”

早知道这位继夫人手段了得,但玉沁没想到这妇人空口白牙几句话,花厅刁难成了玩笑,自请罚跪成了赌气小心眼,宋尧晕倒是徐二对他做了什么……

“我还想问问是你们把人怎么了,说说话而已怎么好生生的就要罚跪祠堂。”

胡氏抚胸,直呼冤枉:“天地良心,叔母们不过玩笑几句,你媳妇儿当真了,自己要死要活非要跪祠堂,我们拦都拦不住呀…”

“是啊,小二,大嫂嫂再良善不过的人,怎么会罚新妇跪祠堂?”

“没错,是他主动要来的。”

“二郎别错怪你母亲。”

“散了散了吧…”

稀稀拉拉的附和声中,徐二太阳穴砰砰暴跳。

徐二看向玉沁,可玉沁只是煞白着一张脸,半句斑驳不出,只能羞愧的埋下头…

虽然知道胡氏是在扭曲事实,可她被支走了呀…

支走?

玉沁眼睛一亮,宋尧可是当事人,没人比他更清楚刚才的情况!

她转头,吃了一惊,暗叫一声糟糕,直接摸上宋尧无力垂下手臂的脉门…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