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门板被叩响。

“少爷,大夫人身边刘妈妈来了,说是家里几房的夫人和少夫人都在,请咱们少夫人过去热闹热闹。”

玉沁没进屋,说完站在门口等回话。

徐归远眼皮懒得抬一下:“就说人还昏迷着,等清醒再说。”

“可…”玉沁踌躇在门外,犹豫片刻还是小声道:

“可是外边已经在传少爷……残暴,新婚夜就折磨的夫人去了半条命,若是再推脱不去,外面指不定要传成什么样子了……”

其实玉沁这话说给宋尧听的成分等大一些,毕竟自家公子的性子她最是清楚不过,内宅这种阴私腌臜事,不舞到眼前,他向来是我行我素,懒得理会。

玉沁其实是存了私心的,既想着公子与宋尧成了好事,他就应该承担起自己的那份责任,又想借今日夫人们刁难,看看宋尧究竟有几分本事,能不能在这后宅中生存下去,甚至……成为少爷的助力。

果然,她听宋尧说,“去见见吧,早知道有这么一天,躲不过去的,总不能病一辈子不见人…”

徐二略一沉吟,觉得有理,开始给宋尧压题,“她们找你过去明摆就是想找不痛快,惯用的招数无非就那几招:拿长辈的身份拿乔磋磨人、还有就是给我房里塞人。”

“你且记住,要是胡氏和二房的太太让你站规矩,莫要顶嘴,过一刻半刻就装晕,我听到动静就去救你,记着你在人前的形象就是体弱、受不得半点惊吓。”

宋尧嘴角抽抽:“……”

就他这能耕两亩地的结实身子,没想到还有在妇人堆儿里装娇弱的一天…

“她只要一提给这院里塞人,你就说自己做不得主,全凭我拿主意,让他们来找我。胡氏和二房太太势必继续纠缠,你就…就说自己上不能让婆母长辈顺意,下不敢违逆夫君,自请去祠堂罚跪,一定要不给她们拉扯的机会,抬腿就走。”

“后宅这群女人,手一个塞一个黑,蛇蝎心肠还想在外搏一个慈爱贤良的名声,你刚进门就去跪祠堂,她们是定要捉急的。”

徐二喘口气,继续给徐家新晋的小媳妇出主意:

“还是跪一时半刻就昏倒,我即刻去救你,顺便发作一番出气,左右里外我都是个不尊亲长的混账,她们不能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只记住一句话,莫要怵她们,万事有我。”

万事有我…

宋尧怔愣瞧着他:“……”

门外玉沁无语扶额:“……”

我的少爷呐,你这…这都把饭喂人家嘴边了,还能试探出什么?

新夫人记忆力好不好?还是能不能听懂人话?

徐家真大,来往伺候的下人真多。

宋尧身着赶工做出来的月牙白衣衫,腰间缀着拇指大小的羊脂白玉,因着新婚,罩衫是喜庆雅致的红,素来随意扎起的头发此时板板正正束在颅顶是当下青年男子最时兴的样式。

人靠衣装马靠鞍非一句空话,换了身衣袍的宋尧,神色淡然,眉眼温润,和那些世家公子比起来根本不逞多让,往肆意张扬的徐二身边一站…颇为养眼。

走过小径,穿过廊桥,路过雅致的林园,终于到了花厅专门用来待客的小亭子,三面环水,敞开窗子后,凉风徐徐浸染水汽,消暑提神,是闲话的好去处。

“二少夫人到了。”

跟着刘妈妈步入花厅,闲话啼笑的女人们纷纷止住话头儿,齐齐望向门口。

珠翠冰凉华丽、衣料鲜艳花团锦簇、脂粉甜腻醉人,或站或立一屋子女人足有二十之数,甚至更多,数十双眼睛锁定跟在刘妈妈身后步入花厅的宋尧。

“婆母,诸位叔母、嫂嫂安好。”

宋尧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