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不能倒下,事情……还没完。
“二哥?”
见到他的那一瞬,宋尧眸中盈满不敢置信,像是焦急等待外出狩猎的小兽终于等到归巢的母兽。
挣开府兵的桎梏,宋尧一溜小跑到男人跟前。
笑容还未扬起便僵在嘴角。
好刺鼻的药味混杂血腥气。
“你受伤了?”
徐归远捉住他不安的手,捏了捏。
师爷乐呵呵走来。
“徐二公子这下放心了?”
徐二扭身在拟好的契书上按下手印。
温泉山庄没了。
猎场也没了。
“二公子留步。”
师爷笑的温吞,徐二看在眼里,只觉他像一只伪善的狼,要吸尽猎物骨髓,榨干最后一丝价值才罢休。
“陆师爷有话但说无妨。”
人在屋檐下,徐二早有预料。
捏捏宋尧指尖,示意他不要插嘴。
陆师爷指尖朝他轻点,面上貌似危难:“大人的十七房姨娘遇喜,害口厉害,是不下咽,眼看人清减了不少,就喜欢广陵台的淮扬菜,可您也知道,这广陵台一座难求……”
他装模作样两手一摊,“二公子您说这该如何是好?”
徐二轻笑,“好巧,广陵台是我私产,能得姨娘喜爱已是莫大的福气,能为大人分忧更是广陵台之幸,便赠与未出世的小公子,恭喜大人喜得麟儿……”
广陵台没了。
老神在在的府尹大人第一次睁开眼睛,同徐二寒暄,仿佛派人夜半把人捉来的不是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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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师爷搓搓手,“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说……”
话说的委婉,可他眼睛已经兴奋到放光。
徐二深吸口气,扯起一抹笑……
他早就料到这个师爷非要亲自送他们出府没那么简单。
果然不咸不淡扯了几句,他开始狮子大开口。
乌衣巷的宅子没了。
回程路上,宋尧查看了他的伤势后,整个人闷闷的,被赶出领地的小兽一样垂着头。
“孔大夫死了。”
宋尧眉头蹙成一团,片刻用嘲弄的口吻开口:
“是做了亏心事,良心难安自我了断了么?”
徐二轻笑,捏捏他脸蛋。
经此一遭,宋尧格外依赖他的亲昵,不光没躲,还主动将脸埋进徐二泛着淡淡铁锈的掌心。
“难不成真叫我猜着了?”
沉闷的声音透出掌心,徐二浅浅“嗯”了一声。
“徐善绑了他儿子一家五口……”
“那也不是他作恶让别人家破人亡的理由!秦生有什么错!秦生未足月的孩子有什么错!”
言语间已经带上了哭腔,宋尧无法原谅孔大夫做下的一切。
车轮不时压到小石头,颠簸间清冷月光透过车帘断断续续撒在徐二冷峻面容,衬的寒潭似的眸子愈加深邃渺远……
“秦生和孩子伤了元气,但都性命无虞。”
“什么?”
宋尧不敢置信坐起身,明明那天……
徐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阖着眼眸,声音里的疲倦藏都藏不住,他娓娓道尽这些天发生的,宋尧不清楚的事……
孔大夫归家之后,见到儿子一家五口安然无恙,留下绝笔信一封后便利落干错的解下腰带吊死自己。
信中讲述前因后果,交代儿子当日他给秦生和胎儿用了降低生命体征的药,以此骗过了稳婆和暗中的眼线,让他要寻到徐二,让他在封棺之前将人救出来。
孔祥林马不停蹄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