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只能想到一个答案,那就是在小皇帝心中,南王世子已经是个死人。

与其让别人知道,一个权臣,联合一个容貌与皇帝相似的藩王世子,有这个机会去颠覆朝纲,埋下更多的隐患,还不如借机将今日的宫变利益最大化,一面解决了那个辅政大臣,一面解决先帝留下的麻烦!

至于南王世子……

反正他是秘密上京来的,汴京城里的人根本不需要知道他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只需要死在这里就好了。

那史官也确实是在如实记载此地发生的事情,因为对面的那人根本连他是谁都没有问啊。

他当即扬声:“我是”

话未出口,已有一支利箭穿入了他的咽喉。

他捂着脖子倒了下来,试图交代自己的来历,却再发不出一点声音来,任由眼神之中的那一线明光黯淡了下去。

傅宗书急退到黑光上人的身后,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可没有多余的心力去为南王世子之死而感到遗憾,更没有空去在意,无情明明正护在陛下面前,却为何还有此余力发出这间隙里的一箭。

黑光上人的武功极是诡异,在运功之时仿佛自成了一个黑洞,光线照不进来,其他的招式也要被他的周身气劲给吞没下去。

但当诸葛神侯挺枪直刺的一朵红花迫近而来,那绚烂异常的枪花却没有被吞噬下去,反而像是一道撕碎黑暗的明光,直接将眼前的黑幕击碎了开来。

黑光上人的面色顿时一白。

几乎在同时,林灵素手中的拂尘也已断成了碎片。

傅宗书毫不怀疑,就算他将那龟壳一般的琵琶神功修炼出了几分火候,也绝不可能会有这个机会,挡住诸葛神侯的进攻。

若是那杆浓艳枪朝着他袭来,他根本不可能躲不开。

唯独剩下的,好像只有两条路。

一条,便是趁着诸葛神侯与那几人缠斗,立刻退出宫去,走得越远越好。但这在诸葛神侯的一步一杀当中,根本已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若他转身就跑,只有死路一条。

一条,就是拼劲了全力,看看能否将陛下劫持在手,为自己争取来那一丝片刻的喘息。

然而还没等傅宗书将其付诸行动,他便愕然地看到,自另一头的屋脊上,有一道快到极致的黑影,已直冲朱棠所在之地而去。

无情发出的数道暗器都被他以吊诡的身法躲过,好似下一刻,他便能抵达小皇帝的面前。

但抢先一步落下的,却是一道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剑光,将人拦截了下来。

直到那两人站定,傅宗书方才看清,那先前袭来的黑衣人有着一头太过醒目的白发,又因头戴的青铜面具,给他平添了几分诡异。

那是今日负责牵制迷天盟与金风细雨楼的公子羽。

而站在他面前的,竟是个身着麻衣,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子。

握在这男子手中,发出那惊天一剑的,竟然只是一根短棍。

可眼见这样的一幕,谁也不会否认,此人的剑道造诣是否能跻身天下第一流。

阿飞冷冷地看着面前之人,手中的短棍并未放下,像是指着公子羽的咽喉:“沈浪昔年散尽家财,侠义名闻天下,就只教会了你不守规矩,刺杀天子吗?”

当日公子羽闯入迷天盟后,他就被师青若拜托了一件事。若是公子羽有所行动的话,烦请出手阻止。

他虽是被人骗来的汴京,但总算师青若没骗他公子羽的背景,也并未说错,这家伙简直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就像此刻,明明先前已做了那样惊世骇俗之事,他竟然还敢伸手将青铜面具摘了下来,拿在手中,对着朱棠投去了嘲弄的一眼:“天子又如何?我向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