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有拿长戟的黑甲士卒,还有不少持旗帜的卫兵,他们稳稳地扶着旗纛,一面面偌大的“殷”字旗迎风飘扬。
古来开国者,登位第一步先告祀天地,意为天命所归。
仪仗队跟在?裴莺和霍霆山身后,撑起华盖,长柄圆顶的华盖垂着流苏,在?风中微微摇曳。
巨大的登天台如一把长剑般斜斜刺入地中,石阶的始端与华丽的长毯相接,如同?未来的繁花路。
祭天这个环节过往只有新帝一人,但今日登天台上多了另一道身影。裴莺和霍霆山一同?登高台,两人一步步往上迈,一阶又一阶,最后登顶。
青铜大鼎已就位,长案上放置了猪牛羊等三牲太牢。
上香、跪拜、敬酒,以告天地。
在?裴莺完成最后的敬酒时,周围的铎铃敲响,宣告礼成,同?时高台下的“殷”字旗纛被上百持旗手同?时挥起。
旗纛猎猎中,沉重的青铜号角发出呜鸣声,下方武将?和谋士分居两侧。秦洋、陈渊、公孙良等,这些?从幽州始就随霍霆山打天下的下属位于前列。
百官齐拜。
“夫人,这是我们的天下。”在?角声中,身旁传来低沉的男音。
裴莺闻声转头,见他正眺望着远方。
晨光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和冠冕上,十二冕旒落下些?阴影,有少许落在?他的眼眸里,映得那双狭长的眼愈发幽深。
他已年过不惑,鬓角处带了些?银霜,眼尾也出现了几许纹路,但这一刻他是无比的意气风发。
朝臣在?跪拜,钟乐庆祝他登基为帝,“殷”字旗纛在?风中翻飞,也送上祝贺。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①
许是裴莺许久未应,也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霍霆山转过头看,看着裴莺的眼睛,笑着又说了遍,“我与夫人共天下。”
后来裴莺回忆起登基的这一天,除了头很重、累得慌以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登天台上霍霆山带着笑意的眼。
这个已登基为帝、成为一国太.祖的男人笑着对她说,与她共天下。
他好像变了,又好像一点?也没?变。
*
而如裴莺之?前料想?的那般,立夏过后,霍霆山和她再次迎来了一段忙碌期。
皇帝真不是那么?好当,尤其是在?科举政策公布后,霍霆山每日都早起晚归,意料之?中的,新政遭受到了一些?阻力。
世家都看得出,科举一旦实行,由门阀控制的官途将?会?受到毁灭性冲击。
来自长安权贵的反抗声不小,然而,都没?什?么?用。
能开国的帝王,手中必然掌控着军权,尤其霍霆山向来态度强硬,他直接挑了个跳得最厉害的世家来开刀。
鲜血染红了长安城的街道,其他锦衣玉食的世家被霍霆山的雷霆手段狠狠吓了一跳。
霍霆山这边强硬,裴莺那边则怀柔。
贵妇的茶会?再次组
织起来。
会?间,裴莺对着一众贵妇惆怅叹網 阯 : ? ? ? . ? ? X ? . X ? z气:“陛下他以前行军打仗惯了,雷厉风行,性子急了些?,其实他只想?推行新政,对那王家倒无什?意见。众位莫要担心?,尔等夫君为国家肱骨,陛下他尤爱国家栋梁,还等着众位的郎君为民请命呢。”
王家,就是那个跳得最厉害,被霍霆山抓出来杀鸡儆猴的。
而裴莺说的这番话,前半段在?场各位贵妇半个字都不信。
对那王家倒无什?意见?
没?意见还能将?王家主?家抄了?
死的死,流放的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