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认得了?夫人……”

怀里?忽然多了一团柔软,霍霆山后面的话?顿在喉间?,他能感觉到她紧紧地抱着他。

心情陡然舒朗了许多,连夜赶路的疲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精神再次亢奋起来,霍霆山抬手拥着人,语气轻了许多,“吓着了?”

怀中人抬眸,原本通红的眼落下泪来,那晶莹的泪跟断线珠子似的,止不住的滚落,落在了他的外袍上,也落在她的衣襟上。

霍霆山觉得自?己的心跳忽然间?变得很快,这辈子都没这般快过,急速跳动得甚至让他心口生疼,先?前在水下被?人砍了数刀都未有如今这般难受。

但他知晓,心疼的同时,却又有止不住的雀跃。

那种感觉烈酒难言,胜仗难抒,怎一个畅快开怀得了?

“我之前说过,未得夫人一句‘好丈夫’,哪怕已?半只脚踏进阎王殿,我也得转身?回来。”霍霆山闷声笑道。

“什么进不进阎王殿的,不许胡说。”裴莺斥他。

“行,都听夫人的。”霍霆山无有不应。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觉得她抱着他的手臂慢慢松开,不仅手臂软了,人也往下滑。

霍霆山稍怔,一把将人捞上来,也是这时他才碰到了裴莺裸.露在外的肌肤。

烫得过分,根本不是寻常的温度。

男人心里?一惊,迅速把人抱起,几?步走到软榻上,见到榻上只有外侧有睡过的痕迹,眸光又柔了几?分。

将人放下后,霍霆山本想去把冯玉竹喊过来,结果要起身?时,却发觉她的手仍紧紧抓着他的衣袍。

霍霆山嘴角弧度深了些,他低头亲了亲裴莺的手背,而后将她揪着他外袍的手解开,低声道:“夫人,我去去就回。”

冯玉竹其?实已?待命,只不过霍霆山回到军中后,第一时间?先?回了主帐,他只能暂且在外面候着。

霍霆山确实去去就回,再回来时身?后跟着背着药匣的冯玉竹。

才离开那么一会儿功夫,他发现榻上人蜷了起来,怕冷、也似没甚安全感般将自?己蜷成一团,看得霍霆山忙将裴莺压着的锦被?抽出来给她盖上:“文丞,快给夫人瞧瞧。”

冯玉竹知他性?子,不敢不从,但是说:“主公,我先?给主母看诊,在这期间?烦请您做些除衣的预备工作,让卫兵先?用生理盐水为?您清洗伤口。”

“行。”他应下。

霍霆山在帐口处理伤口,帐帘卷起,能畅通无阻地看到里?面。他看着帐内的冯玉竹先?探脉,然后熟练地拿出一方锦帕垫在裴莺手下,再从盒子里?拿出银针。

赫然是要放血。

霍霆山面色变了,顾不上卫兵仍在解伤口上的布带,几?近赤着上身?上前,“怎的要放血?”

这血岂是寻常能放,每放一次血,定然伤一次身?。

冯玉竹无奈道:“主公,自?您战死的消息传来,主母便起了高热,且一直高热难退。某试过许多法子给主母退热,但皆以失败告终,着实是黔驴技穷了。若不放血,晚间?高热退不了。”

霍霆山皱着长眉沉默,片刻后才说:“那你看着来,莫要放多了。”

冯玉竹:“……主公,心病还须心药医,既然您已?归,想来主母的病情很快就能好起来。”

霍霆山这才展了眉。

冯玉竹利落给裴莺放完血后,转而处理霍霆山的伤口,也是这时,他才有心思仔细看对方身?上的伤。

而这一看,冯玉竹心下大惊,不住痛心疾首道:“主公,您真是太胡来了。”

霍霆山已?除了外袍,之前用于包扎的布带也除了,露出后背狰狞的伤口,一道刀伤从肩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