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这个点,主屋早就一片昏暗,但今日居然还亮着光。
男人诧异扬眉,推门入内:“夫人怎的还不安寝?”
白日越忙活,到了晚间就越疲惫,今天她倒是?精神。
“霍霆山,我有件事和你?商量。”裴莺累是?累,但睡不着。
玻璃或许只差那么一点就炼制出来了,此时随他去兖州,有种功败垂成的感觉。
真让人不甘心。
“说说看。”或许屋中氛围惬意,霍霆山这会儿很好说话:“不是?特别要紧的,夫人自行?拿主意也可?,为夫无条件支持。”
裴莺一听,心里顿时亮堂了:“确实不是?很要紧,我想留在洛阳将玻璃……”
“不可?。”话未说完,直接被他截断。
方才还勾着嘴角的男人,此时面无表情,“此事之前已议过,夫人需随我同去兖州。”
“什?么叫之前议过,那是?你?单方面决定。”裴莺没?好气。
霍霆山先摘了鞶带,再除了外袍,他将衣物挂在榻侧的木架上?,“那就单方面决定吧。”
这话说得特别理直气壮,裴莺被他惊得怔住两秒,“洛阳已是?你?的地盘,且明霁如今也在洛阳,你?有甚可?担心的?”
“不安全。”霍霆山上?了榻,盘膝坐在裴莺对面,“云绣楼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哪怕明霁是?我儿子,我也已交了许多事务给他处理,他办得都不错,但若非是?我亲自看着,我仍不能?放心。”
裴莺叹了口气。
霍霆山握起她的手腕,顺着手腕往前推,再握住她的手指,“百炼钢即将出世,它的消息再也瞒不住了。有过香皂、白糖之物的提醒,哪怕我不说,某些人也会联想到你?身上?。夫人,莫要小看了自己的重要性,你?于我,于长安那姓纪的,都有不同意义的重要。”
裴莺沉默。
手上?忽然传来一道?力道?,裴莺猝不及防往前倾,整个倒入他怀里。
秋夜微凉,但这人向来火力旺盛,里衣也是?薄薄一件,倒下?时裴莺下?意识抬手撑在他的胸膛上?,隔着并不厚实的里衣,她探到了一片带着惊人热度的结实肌肉。
他掐着她的腰,将她抱在自己腿上?,让她面对面坐在他怀里。
榻旁的夜明珠还未装进黑纱袋里,光亮盈盈生?辉,露在他的脸上?,以高?挺的鼻梁为分?界,明灭有别,她听他说:“不过撇开那些不谈,是?我离不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