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莺眸光微闪,“我和她父亲正在为她挑选夫婿,不过她今年?才?十六,不急。”

十六都未定亲,竟还说不急。庄曼香很快明白对方?是有?更大的野心,“虽说如今是冬日,比不得三月花似锦,但冬季也?有?冬季的风景,洛阳有?处负有?盛名?的梅园,改日裴夫人和我一同赏梅如何?”

裴莺叹了一口气,“梅园我自是向往的,只?是如今不是时候。”

“裴夫人何出此言?”庄曼香惊讶。

裴莺压低了声音,没有?多少负担的把锅甩到霍霆山身上:“此番来洛阳是为结合你们?司州共同伐荆,来之前?我向我夫君许了诸多保证才得以随军,他不许我和女儿游山玩水的。”

庄曼香没想到里面还有这茬,她细眉微不可见?地?皱了皱,“赏梅在城中,算不得游山玩水。”

裴莺遗憾摇头,“虽然我与庄夫人所见?略同,但此事我说了不算。”

庄曼香无话,她看着身旁美妇人的侧脸,手中的帕子暗自捏紧了不少。

裴莺将话题转向美食上?,和她聊洛阳美食。

宴席上?了酒,有?寻常清酒,也?有?裴氏佳酿。

两种酒混着喝,喝到最后?似有?些醉意的李啸天感叹,“娇妻在侧,子女聪敏懂事,掌下还有?三州,霍幽州还是你好福气,好到令人生妒。”

霍霆山拿着酒樽摇了摇,“我也?觉得我命好,旁人比不得。”

李啸天哽了下。

这场晚宴持续了很久,直到临近宵禁,李啸天才?领着司州人马离开。

裴莺回到主院,刚洗漱完霍霆山就进来了。男人一身酒气,随着他进屋,酒气在室内氤氲。

裴莺被他熏得退后?了两步,“霍霆山,你赶紧去洗漱。”

这人吸了吸鼻子,“我觉得也?不是很大味道。”

“不要你觉得。”裴莺把他推进耳房:“香皂在匣子里头,你用你自己那块,不许再偷偷用我的。”

“夫人与我生分。”

裴莺是服气的,“这是卫生问题的。”

等?他进耳房后?,裴莺回到榻旁,将几颗打了孔的夜明珠悬起来当小灯泡。

待挂好后?,裴莺将青竹荷包拿出来。

这个荷包从启程南征开始绣,一直绣到现在才?收尾。长针刺穿墨绿色的锦料,墨绿的线一圈圈绕在针头,按紧再将线拉长。

就当裴莺想找剪子时,她听到了脚步声。美妇人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但很快继续起身寻剪子。

霍霆山绕过屏风,第一眼看到榻前?无人,第二眼移到小柜前?的裴莺身上?,见?她拿着小剪子,他若有?所思,转头再看床榻。

榻上?赫然放着一个熟悉的荷包。

只?不过比起之前?的半完工状态,如今只?差剪个线就完工了。

“霍霆山,你自己剪线。”裴莺见?他闲,干脆把剪刀递给他。

霍霆山拿着小银剪扬眉,“都道二人齐心,其利断金。我与夫人同心至此,只?用来断线未免大材小用。”

裴莺:“……剪个线而已。”

那边很快响起“咔嚓”一声,而后?霍霆山拿起荷包。

他刚沐浴完,此时只?穿着松松垮垮的中衣,衣上?并无鞶带,挂不住荷包。他便拿在腰上?位置比了比,很是满意,“夫人绣工一如既往的好。”

裴莺沉默了,一时难以分辨他这话是在嘲她,还是在真心赞她。

许久未听裴莺说话,霍霆山转头,见?她一脸复杂,“夸你你还不乐意了?”

“你那是夸赞吗?”裴莺怀疑。

霍霆山笑道:“怎的不算?夫人绣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