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不拘小节惯了,估计整理好?,明天又?继续不拘小节。”裴莺决定选择眼不见为净。

霍霆山轻咳了声,“那我?明日注意些。”

裴莺拍拍他圈在她腰上的手,给他分配任务,“你总得自己整理一只,你把这?个匣子里的叠好?,我负责另一个匣子。”

霍霆山见她这?话说得认真,他斟酌半晌,然后缓缓放开裴莺。

自己叠衣服。

动作很?慢,一看就是之前完全没干过这活。

实际上确实如此,霍霆山生在霍族,他高祖父在时霍家已起家,虽说中途式微暗淡过,但?到他父亲那一辈已重新振兴。

他自小就有奴婢伺候起居,远轮不到他亲自动手。

至于行军打仗时,那是真的不拘小节,衣裳很?可能都没空换,更别说叠了。亲手整理内务于他而言,是个全新的领域。

裴莺站在他旁边,他叠一件,她也?叠一件。

霍霆山侧眸往旁看,看见美妇人白皙的侧脸,夜明珠的柔光落在她的眼睫上,那鸦羽般的长睫盛着光,她也?似笼在光晕中,恬静又?温雅。

男人的目光转回手上,拿着衣袍扬了扬,慢慢叠好?。

行吧,偶尔叠一叠衣袍似也?不错。

两个衣匣整理完,霍霆山去了耳房洗漱,待他再出?现,裴莺已经在榻上了。

他只穿着一身玄色的中衣,中衣带子也?未系好?,交领的中衣一路敞开至腹部,大咧咧的露出?一排整齐结实的腹肌。

裴莺听?到脚步声,她抱着被子往里面缩了些,给霍霆山腾出?外侧的位置。

在如今这?个时代,夫妻中是夫为贵,因此歇息时是丈夫睡在里面,如此方便妻子半夜照顾其需求。

霍霆山见裴莺团着被子在内,也?没说什么?。他翌日起得肯定比她早,睡外侧也?好?。

上了榻,霍霆山伸手将人捞过,“贴墙上作甚,又?无需你当帐子。”

裴莺蹬了蹬腿,“霍霆山,热。”

腿上挨的那点力道和给他挠痒痒似的,霍霆山混不在意,“夫人莫要诓我?,房中窗牗未阖,罗纱都未放下。”

裴莺不满道:“你和个火炉似的,靠过来就热。”

冬日和他睡在一块儿或许舒服,但?夏日和他挨着还是罢了。

“心静自然凉。”这?人悠悠道。

裴莺抿了抿唇。

“夫人,再过些日子,大概要出?征了,你随我?出?征。”霍霆山换了个话题。

裴莺怔住,“出?征啊……”

她忽然想?起了午膳后,在豕园里听?到霍知章说的那番话。他当时说匈奴近来小动作不断,南下袭了数个村庄。

“是北上伐匈奴吗?”裴莺被他从背后抱着,动了动,想?转个身。

霍霆山察觉到她的意图,手臂稍松,让怀中人转了个身,“对,北上。”

回答后稍顿,他问,“今日霍知章那小子和你说的?”

裴莺嗯了声,“他说最近匈奴多有动静。其实也?剩下北边了,如今赵天子只是龙体?欠安,尚未驾崩,其他州不可能有大动静,毕竟出?师无名。”

霍霆山动作稍顿,将人揽紧了些,“确实如此。”

本来秋季出?征最为妥当,但?恰恰是赵天子山陵崩,所以他才?等不了那般久了。

局势瞬息万变,只要过了天子驾崩后一两个月的“体?面期”,后面各州就会有动静。

而幽州北面有匈奴为祸,冀、并二?州南面和司、兖、青三州接壤,若是北面日渐强大的匈奴不解决,到时北边和南边一同发动,他很?可能会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