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搬了两趟的她停在车旁,揉了揉后腰,又面不改色地继续搬。
“放下放下,我来!”赶车人从门里出来,伸手要接过她怀中纸包。
顾雁侧身一避,笑道:“没事!张叔去搬剩下的吧,我搬得动。”
“顾娘子开办这间书肆,当真事事亲力亲为。”赶车人叹气,只好去车上另搬一包。
顾雁笑道:“万事开头难,能省则省,自己又不是做不了。”当她返回准备又搬一趟时,腰骨忽然钻出一阵僵疼,她只好手撑纸包,俯首揉起腰间。待僵疼缓解些许,她当即又抱起纸包。许是因为腰疼,这次一样大小的纸包,却感觉重了许多。
她停下积蓄了一番力气,准备咬牙一口气搬起来。可提起的刹那,她只觉怀中一轻。
嗯?
顾雁偏头一看,只见纸包另一侧,被一名男子双手托住。
“平宣阿兄!”她顿时喜出望外,“你怎会在这?”
对面的鄢和温雅一笑:“阿雁。”
他的笑,就像和煦暖日下的一抹春风,就算此刻是料峭寒冬,冰雪也会因他的笑容而融化。
三年前在梁城时,她曾找机会告诉过他撤往夔州的计划。那时,鄢和让她在夔州等他,还说一定会来找她。后来匆匆一别,他们就再没见过了。转眼三年,如今她已在徐阳城开办了一家书肆安顿下来。没想到,他竟然真找来了!
只是眼前的他,比三年前消瘦许多,面容也很是苍白,无甚血色,就好像生了一场大病,还没有痊愈。
刹那间的惊讶之后,顾雁心头漫起巨大的庆幸,一种劫后余生的欣慰。
太好了,在经历了那么多曲折之后,还能与旧友重逢。
真是太好了。
无论如何,他们活着相见了。不必担心会被谁发现,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呼唤彼此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