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出席赏兰宴很尴尬,也想进颖王府来看看她。若不去,娘亲和嫂嫂遇到难堪怎么办……想到这,顾雁对卫贼的肆意妄为又恼了几分。
这厮真是个祸害。若世上有后悔药吃,她说什么都要吃一颗,免得当初头脑发昏,竟答应进颖王府写戏文。眼下还要因为他,面对无穷无尽的麻烦。
愤愤腹诽了好几句,顾雁吁出一口气,收下帖子:“有劳答复北园,我明日会赴宴。”
“是,”侍从领命退下。
顾雁拿着帖子,转身回房。跨过门槛时,腰骨乍起酸痛,她连忙扶门缓了缓,才继续抬步跨过门槛。多走几步,只觉腿间也酸,教她想起昨夜和上午的种种……顾雁顿时更恼,忍着酸乏加快脚步,把帖子重重摔在榻上,倒头躺下。
她揪住榻褥,忍不住思量。虽不知明日会遇到什么情景,但起码知道,娘亲和嫂嫂安然无恙,兄长也应与她们一路到了梁城。可到现在,还不知平宣阿兄如何了。
他借口病重辞官回乡,算是欺瞒朝廷。后来又为她来夔州,做了南夔王的幕僚,帮阿兄联系江州旧部。因为她,卫贼本就不喜欢他。但就算她没嫁给他,光是这些反叛之事,卫贼也不可能放过。他承诺不追究,只是不追究顾家人逃往夔州,那平宣阿兄呢……
他身体本就不太好,每逢冬日都咳。幸好眼下入夏了,但是被关押起来,肯定还是不好受。想到这,顾雁心中一揪。
之前,每每在卫贼面前提平宣阿兄,他饶是再温和,都会瞬间冷脸,再没法聊下去。明日她得问问娘亲,知不知道平宣阿兄的处境……
唉。
一想起鄢平宣,顾雁心中便漫起无尽怅然。
少时下水摘莲,他会等在岸边递来帕子,将她沾泥的手擦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