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需要就是回家!回徐阳和鄢郎的家!”顾雁瞪他。
卫柏眸色骤冷。他理了理衣袖,冷冷丢下一句:“不可能。”然后掀帘而出。
待顾雁追出门外,自然又被两杆长矛拦住。“顾娘子,请回帐中。”守卫恭敬说道。她只能眼看着卫柏大步走远,背影消失在旁边的营帐后。
“卫柏你个混蛋!”顾雁大骂一句,愤愤转身回帐。
两名守卫无奈交换着目光。
卫柏来到另一方营帐外,见陶羽和严义已在帐门口等待着。
很显然,方才顾雁的一声大骂,传得大半营区都听到了,他们也不例外。此刻这两名忠心耿耿的属下,正满脸同情地看着他们的殿下。卫柏冷冷看去,两人当即正色,挺直站好。
几名兵卒牵马过来。卫柏翻身上马,扬缰调转马头。另两人也连忙上马。
严义踌躇半晌,终是夹马上前,小心翼翼说道:“主公,末将有个经验,想分享给主公。”
卫柏睨了他一眼:“说。”
“呃,”严义压低声音,“末将每次跟内人吵架,就赶紧给岳母送礼。这个……谢夫人是殿下岳母,也是顾娘子拼命要救走的娘亲。殿下想办法打动谢夫人,说不定更有效。”
“岳母……”卫柏琢磨了一瞬,似是很满意这称呼,“很好,回去有赏。”
严义抱拳:“多谢主公!”
“从云,今日由你负责,准备顾家人去梁城路上所需之物,务必不能怠慢。明日他们启程,孤亲自送。”
“属下领命。”陶羽拱手领命。
“驾!”卫柏扬起缰绳,策马奔向徐阳城。
“让你准备点东西,你怎么苦着脸。”严义在旁嫌弃,方才得了赏,他正高兴呢。
陶羽长叹一声:“殿下心意已决,你我都没法劝。但这趟回去之后,梁城这一池水,只怕就不平静了。”
严义凝住了笑意。须臾,他撇了撇嘴:“某只知道,护好主公安危便可。”
陶羽拍了拍军士的肩膀,甩开缰绳:“走吧,跟上殿下。”
接下来五日,颖王都是白天去徐阳城里处理交接政务,晚上回城外大营。只要一见他,顾雁便要求离开。再后来,卫柏竟干脆不回主帅大帐了,而是与严义临时挤在了一个帐中。
顾雁软硬兼施,都没法让他放人,她也干脆再不理他。如此两人互不理睬,转眼五日之后,颖王带着一行人启程返回梁城。
这一路上,她单独坐在一辆马车里,出入都有人死死盯着,根本没法逃走。她闲暇时只能看书,也不见卫柏现身。反正她也懒得理他,正好可以有空想想,回梁城之后该怎么办。如此,一行人赶路近千里,终于在一个多月后来到梁城外。
顾雁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愈发热闹的景致。远处河水波光粼粼,她认出那应是梁水。这里应该离梁城不远了,然而跟五年前不同的是,眼前的梁水岸边,种满了一排柳树。
她记得,以前的梁水岸边是光秃秃的,水中有很多芦苇。五年不见,岸边竟然绿柳成荫。远处码头上更是遍栽柳树,还有许多码头工靠在树下休息。在靠近码头的岸边,还竖起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容柳渡”三个字。
嗯?她还记得,以前这里就叫“梁城渡”,怎么改名了?顾雁忍不住问车夫:“为何梁水边种了这么多柳树?容柳渡,又是取自什么典故?”
那车夫是神鸮营的一名宿卫,自然知道内情,便道:“回顾娘子,满城皆知,颖王殿下思念容夫人,便让人栽种了这些柳树。因为容夫人曾说,她家乡的码头上种满了柳树。所以梁城人,就把这里改名叫容柳渡了。”
顾雁心下一颤。
电光石火间,她全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