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忙去取来,以防万一。
从窗边到床边来回的功夫,不过须臾,再见众修,却已尽皆受伤。
唯独关熠只形容狼狈,不曾伤。他油滑得很,始终不尽全力,三分气力保他人,七分护自身。
赵衔月最是凄惨,她撑剑,大声呼喝。
但杀阵隔绝了她的声音,莺然听不清。
紧接着,就见斜对面的客栈高楼之巅,一道身影显现。
天地碎白纷飞,他玄袍猎猎,俯瞰众生之姿,蔑视长街众人。
竟是张复弦。
赵衔月望见他,神情安定,竟等的就是他!
对上冥魔,尚有生机。
对上张复弦,焉有命活?
但莺然留意到,逼杀关熠的冥魔有所止步,让关熠得以喘息。
六名阴阳道修对鬼物甚为敏锐,察觉后,都跑去和关熠一起。
莺然立刻了然张复弦知道关熠和她的关系,还算给她几分薄面。
不过赵衔月就没那么好受了。
然而赵衔月也不慌乱,反倒一副终于逼出了他的神态,与张复弦交涉。
张复弦漫步长街房楼之顶,走近赵衔月,神态从漫不经心变为严肃,最后不知赵衔月说了什么,竟一笑,眸色却狠厉,亲自以杀招袭向赵衔月。
赵衔月不躲不避,举起了拘魂环,作势要将其捏碎。
就在张复弦极招将取赵衔月性命的刹那,他陡然似忌惮般停了手,后退两步。
杀阵撤了。
张复弦冷睨赵衔月,忽而讥笑,负手慢步离去,唇齿开合。
莺然听不清他的声音。
“你许是从你师父处听闻了旧事。想来你师父告知你此事,也是想你日后遇上我,能让我顾念当年他自诩圣魔旧时弟子的身份阻止圣魔杀我的旧情,留你一命。既如此,我不杀你。”
“回去告诉你师父,当年他救我之情,今日已尽。”
有声音自身后传来,漫不经心。
是徐离陵。
莺然回眸,徐离陵已脚步无声地走到她身后。
莺然愣了下,反应过来他是在复述张复弦说的话,奇怪:“你听得清?”
徐离陵:“听得很清。”
莺然调侃:“你早些来就好了,他们说了很多话,我都听不清呢。”
徐离陵已沐浴过,仅穿素色单衣,手随意地搭在她腰窝。
莺然背倚他的胸膛,回身继续俯瞰。
忽听赵衔月急得高声大喝:“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想见她吗!”
莺然心神一凝。
街上赵衔月对着拘魂环焦躁道:“你不是一直想找他?我要你帮我之忙,便是劝他立誓不再与玄道为敌,要他与你归隐。”
“这不是你的心愿吗?你不是想和他在一起吗?你出来!你快出来啊!”
然而拘魂环毫无反应。
急得赵衔月一把将其摔在地上,大喊:“你出来啊!”
然而,只听一声“叮铃”冷响,清寂地响彻长夜。
飞雪化雨,满地潮湿。
玉环摔落泥泞中。
而当赵衔月对玉环急喊时,正要离去的魔竟脚步一顿,旋即快速离开。
像是,落荒而逃。
寻了八百年的故人可能就在眼前,竟不想相见吗?
莺然眼神悠远,竟能理解。
而赵衔月回过神来,惊慌爱惜地去捡玉环,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窗扉渐合,渐隔绝莺然眼前雪夜。
徐离陵:“戏看完了,睡吧,明日要早起出门。”
莺然回过神来,问徐离陵:“张复弦会为弦花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