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离陵:“不知道。”

左右不是来找他的。

他毫不关心,莺然无奈,坐在堂屋独自想。

厨房里传来洗碗的水声,片刻后,水声停了。

莺然倏地回神,发现天飘碎白。

她走到廊下,仰头望。

碎白在烛火光中,若漫天细小的流星,落地化雨。

下雪了。

徐离陵正要从厨房里出来。

从堂屋到厨房,短短几步路,莺然还是取了伞到厨房去接他。

莺然:“下雪了,不知明日能否玩雪?”

徐离陵:“这场雪下不大,很快就停。”

莺然“哦”了声。

徐离陵:“过两日会有大雪,到时你可以玩。”

莺然点点头,思量片刻:“那明日我们出门采买去吧。”

距上次采买已过六日,家中养着肥猫胖狗和飞驹,吃用都消耗得快,已经见底了。

若要下大雪,得赶着下雪前出门,不然等下了大雪,就不便出行了。

徐离陵应下。

今日雪虽不大,但湿意更添刺骨之寒。

他去烧热水,让莺然早早上楼沐浴,回房中歇息。

时辰太早,莺然睡不着,在躺椅上盖着薄毯,背《鹤霄九冥诀》第四卷章。

她的修为已至三阶臻境,估摸着在入仙道秘境前,能升至四阶。

玄道修行,从第四阶开始,才算真正摸到道的门,此后阶阶皆是坎。

故而大多秘籍从第四卷章开始,会越来越晦涩难懂。

但《鹤霄九冥诀》却不一样。原本便是不疾不徐、大道至简的写法,加以徐离陵后添之备注与修改,读背起来格外顺畅。

她潜心而读,不曾留意窗外三堂街动向。

忽听一声大喝,惊了一惊,从书中回神。

起身朝楼下望,竟是众阴阳道修紧紧抱团,关熠与赵衔月各自持剑护在他们前后,各自提防街头街尾。

被护着的阴阳道修都靠近关熠,与赵衔月拉开距离,惊慌又气愤地瞪着她。

有人喝问:“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们都已经查清三堂街鬼物与拔狱谷有关,那新出现的魔道鬼物,亦并非我等能够解决。我等只需回禀宗中,任务便算完成。你为何又要招惹祸端!”

有人先开口,便如洪水泄闸,其余人也纷纷抱怨不满。

“这几日我便觉着你处处不对劲,你身上携鬼道之物,你当我们真不知晓?不过念及你父亲乃堂堂玄道栋梁,才不曾多言。却未曾想,你今晚竟有意引出那魔道鬼物,来残害我们!”

“关熠道友,我看你的同门怕是入了邪魔道了!你当如何处置!”

关熠倒镇定,只转头向赵衔月问了一声什么。

他声音不大,模糊在夜风呼啸声中,莺然听不清。

但他神色镇定,料想并无敌意。

果真六名阴阳道修不满,质问:“你们是一伙的,存心害我们性命?”

“若要害你们性命,我等便无需护你们。”

赵衔月厉声,又轻声说了什么。

她说了很多,但同样隔得太远。

在寂静长街上,莺然只听见只言片语。

“帮忙……为玄道……如何知晓……尔等自不必管……为……一尽绵薄之力。”

六名阴阳道修闻言,神情渐平和,声音也低了下来。

莺然自然也听不清了。

只见他们皆面露难色,环望四顾,似在表达“我等难以招架”的意思。

赵衔月沉声:“我会保尔等性命无虞……”

话音刚落,街市忽静,风停雪止,寂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