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桂闻言先是大笑,“叫逆子还不是骂呀!”

转瞬明了过来,这是秦焕终于承认把他当儿子了。又红了眼眶,低头拿帕子抹泪。不想伤了这和乐氛围,起身道:“我到厨房看看汤去。”

莺然陪她一起去,哄她:“好事呢,哭什么。”

许秋桂:“我高兴呢。”

她俩离去。

厅堂里,便只剩徐离陵、秦焕与关熠。

就如昨夜,在庭院中那般。

昨夜秦焕先是叫了关熠到书房去,问关熠要了提前准备好的叱魔鞭。

关熠当秦焕这古板的老夫子,实在咽不下女儿嫁了作恶多端的圣魔这口气。

训诫了几日,眼见圣魔还要带他女儿离开,今天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

将叱魔鞭交上,他犹疑:“您真要拿鞭子抽他呀?”

秦焕深沉未答。

关熠:“可是他身份不凡,您这鞭子打不死他呀。”

秦焕看他一眼,举鞭抽他:“我打的死你!”

关熠在书房中乱窜,大叫:“打我做什么!”

秦焕斥他:“你这逆子说的什么话!”

直到徐离陵来了,方得解救。

秦焕又领徐离陵到庭中去。关熠跟上,秦焕也没说什么。

至庭中,秦焕没再像前几日那般,先装模作样问学问,再找借口罚徐离陵。

他直接肃着脸:“跪下。”

惊得关熠瞪大眼,生怕徐离陵忍不了,一个动手,秦焕人没了。

徐离陵却仍是有礼数的女婿样,行礼道:“在下不跪天地,更不会跪人。”

关熠心里嘀咕:中秋那晚,你跪着叫莺莺踩你腿,不是挺熟练的嘛。

是的,那夜他也在。

透过镂空窗花,见莺然与徐离陵爬墙,怕秦焕发怒连累到他,提前跑了。

秦焕却没计较,只是拿出叱魔鞭。

叱魔鞭灵光熠熠,在月下,泛出冷厉血腥之色。

他沉声问徐离陵:“这几日,你可曾有过一瞬、一息,对我不满,动过杀我之念?如实答我。”

关熠一惊,不再嬉皮笑脸。

徐离陵仍是那副淡泊样,站姿挺拔而清雅。

他淡声道:“她会伤心。”

秦焕默然,握着叱魔鞭的手,松了。

只此一言,胜过万千。

徐离陵不是不想杀了他这个岳父。

这在常人眼里,简直大逆不道、暴戾疯狂。

可他不会这样做。

因为他是莺然的父亲。

他不想要她伤心。

而作为父亲,秦焕要的就是这一句。

“不要叫她伤心。”

此刻,秦焕亲自给徐离陵倒了杯茶,举盏。

徐离陵举盏回礼。

关熠嘻嘻哈哈地要加入他们,被秦焕一再嫌弃:“你到一边去。在凳子上爬来爬去,跟猴儿似的,像什么样!”

……

“没规矩!”

莺然与许秋桂从厨房回来,乍听秦焕这样教训关熠。他实是没忍住,拿筷子敲关熠的头。

关熠被敲得龇牙咧嘴。

逗得刚回来的莺然与许秋桂直笑。

莺然回徐离陵身边坐下,继续吃饭。

徐离陵将碗中的鸡翅给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