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显然也经过细心打理,平时随意散落的额发大部分都用发蜡梳到了头顶,仅额角几缕自然垂落。
发丝下的双眸依然覆盖着黑色纱带,一身浓郁的黑色将他冷白?的肤色与高挺的鼻梁线条衬托得更?为醒目,愈发的成熟且冷漠了。
不知为何,纪轻舟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那?时初见,解予安穿着一身墨黑长?袍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挂着一副和现在相似的漠然表情?,他也曾被这家伙惊艳到。
生理性的吸引真是?古怪。纪轻舟暗忖。
分明不久前他才找到一个各方面尺寸条件都符合他审美的模特,但他看祝韧青,就像在欣赏一件美神恩赐的艺术品,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体肌肉与骨骼中透出?的美,却无法生出?任何超出?界限的想法。
而有的人即便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连眼神都窥不见分毫,他依然会在对方出?其不意地改变着装时被击中心脏,不由自主地目光跟随,心旌摇曳。
尽管他早知晓对方不是?他喜欢的性格。
不动声色地盯了半晌,当黄佑树为避开突然冲出?的行人而猛打方向盘时,被甩到车门上的纪轻舟总算将发散的神思收了回来。
“怎么回事??”他问黄佑树。
“没事?没事?,好在避开了。”黄佑树抹了把?汗,“我慢慢开,慢慢开。”
纪轻舟舒了口气,正要问解予安有没有被吓到,转头忽然注意到他的领带有点偏移,便道:“领带歪了,我给你整理下?”
解予安默不作声,但抬起?了下巴。
纪轻舟便探身过去帮他调整了一下领带的位置。
解予安全?程没什么表情?地任他操作着,结果就在他准备收手靠回座椅的时候,对方突然抬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纪轻舟:“?”
解予安蹙了下眉,甩开了他的手,语气不善道:“去哪了?手上一股烟臭味。”
“啊?”纪轻舟抬手嗅了嗅袖口,发现还真有点味道残留。
问题是?他也没在茶馆三楼待多久,难道是?从祝韧青身上沾染的?
“狗鼻子啊,这么灵……”
“去哪了?”解予安又问了一遍。
“你还说呢,我听你的去老字号绸缎庄谈生意,结果就被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骗去了烟馆。”
纪轻舟添油加醋道,“那?老小子见我长?得好,想讨我做小老婆,我自然不同?意了,他死缠烂打不肯放我走,我便一拳将他打倒在地,起?都起?不来。”
前面阿佑听这离奇的话语险些又打反了方向盘。
解予安则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神色,问:“谁?”
“问这么仔细干嘛,我说了你要替我报仇吗?”
“只是?好奇哪个废物连你都打不过。”
“说得你好像很厉害似的。”纪轻舟嘀咕了一句,假作不经意地回道:“新顺安的经理,叫顾泊生,好像是?鲍家少爷手下的人。反正是?一个小角色,我一说我岳父是?解见山,他就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把?我送走了。”
“岳父?”
“口误,姨父。”纪轻舟笑了笑,岔开话题道:“你怎么突然请客,有什么好事?吗?”
解予安闻言微微侧头朝向他,道:“某人马上要见到他敬仰已久的邱先生了,算好事?吗?”
就知道这家伙没憋什么好屁!
纪轻舟无语地转过头望向了车窗外,懒得与他多言。
接下来的行程一路静谧,耳畔唯余风声簌簌作响。
约莫十几分钟后,黄佑树驾驶汽车抵达了位于街角的状元楼,停在门口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