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征召百般推阻,耽误了治水的最好机会……”

常御史毕竟只是个侍御史,在右相面前算不得什么要紧人物,手上自然没有右相与何氏的书信证据,甚至就连私相授受的事,也是私底下听故旧议论的。

但他已经下了决心,要脱离右相一党,做一个纯臣、孤臣:“三日后,大朝会上,臣必拿出铁证,劾右相缔结朋党、欺君罔上、蔽主殃民之罪!”

皇帝似也没有料到,常御史竟然有如此决断,她本来也不过是打算以此人为突破口,给右相一党放放血。

谁知,他倒想直接断了老师的生路。

还是年轻人敢想敢拼啊,她心中感慨。

“既有此事,”皇帝沉吟,“务必查明实情,不可冤枉了好人,也不能放过了贼逆。”

常御史唱了个喏,干劲十足地退下了。

裴尚宫走到御座后,给面露疲色的皇帝捏了捏肩膀,若不是国朝绵延至今,世家大族已呈尾大不掉之势,皇帝又何必费这番心机?

以皇帝本来的性子,菜市口滚落的人头,早该垒成一座京观了。

皇帝拍了拍裴尚宫的手背,正要说话,忽然听到殿外传来一道略显尖细的声音:“陛下,臣有事要奏。”

“进来。”

身着紫袍,面白无须的吕太监跨过门槛,弓着身子走进了殿里,跪在皇帝面前,轻声说:“姨奶奶已经跟着那位谈神医,从地府回来了。”

皇帝坐直了身体,让裴尚宫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低头说:“可曾见到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