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圣人性情宽厚,可以一争,某倒觉得圣人心底分明很有主意,你看他,憋得头风都犯了。”
两人正在私语,陆华亭忽地侧过眼。
倘若方才陆华亭如一团捉摸不透的雾,此时眉梢眼角却如粹过冰一般,变得明亮锐利,秾艳逼人。
张钧顺着他目光看去,太子从陆华亭身边经过,衣袂相接,酸涩的黄香草香气席卷过来。
李玹似有所感,回过头,陆华亭直直地盯着他腰间的香囊,眼中神色不明。
半晌,陆华亭抬眼,眸色很深:“殿下所佩香囊颜色太深,似与朝服不相合,摘下来赐给臣吧。”
张钧怔了怔。
怎么有人管太子要东西要的如此理直气壮?
李玹却以为他是因上朝之事报复而已,瞥了眼那柔顺垂着的绣金线双鱼香囊,自己也不知为何要微笑:“此物婢女所赠,说是逝者遗物,晦气,不祥。本宫天潢贵胄,自压得住,给你却不合适了。改日送你个新的。”
他拍了拍陆华亭的肩膀,走了。
两人错肩而过,陆华亭没有回头,分明没什么表情的变化,张钧却被他的脸色吓住了。
“某还有事,先走了。”不等张钧开口,陆华亭若无其事地擦过了他。
回去的路上,树上的杨花不住飘落在他的肩膀和衣袖。陆华亭伸手去拂,但那雪白的花朵却越来越多,拂不尽。
日光晃眼,他眼前不住地闪现着李玹腰上悬垂的香囊。
闭上眼,却是一张素净的脸,眸中暗含挑衅。
彻底归顺东宫了?
婢女所赠。逝者之物。
想到那则圣旨,陆华亭忽地笑了,笑容又很快消失,黑眸沉如水。果然是天生的克星。
按照大宸民俗,只有互相倾慕的男女,才会佩戴对方赠的香囊。群青竟然敢把他的香囊送给太子,是故意挂出来挑衅他,还是……
直走到燕王府外,他都不发一语,弄得在承安门候着的狷素很是疑惑。经过一片草地,陆华亭冷不丁把手里的玉笏扔了出去。
玉笏飞出去的瞬间,狷素也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