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但云非寒若用前世的罪来定他们今生的命,抛开律法伦理不谈,湛缱也觉得他们该死。
有些人的心眼本就是坏的,只要有落井下石的机会,他们一定会上去踩一脚,以彰显自己的正义凛然,没有这样的机会时,他们往往把本性遮掩得极好,摆出一副大公无私的善良之态,令人无可指摘。
前世云家落魄时,他们丑相毕露,云非寒因此生恨要置他们于死地,不过是为了彻底扼杀这群伪善之徒,未雨绸缪罢了。
可这世间,除了湛缱,恐怕没人能跟云非寒共情。
言官的弹劾可以置之不理,但那些死于政变的无辜百姓却是难以脱罪的血债,不是金钱补偿一二就能偿还得了的。
同在殿内的云非池深知此罪难以开脱,他跪地对皇帝道:“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非寒犯下谋逆大罪,按北微律,当九族尽诛,以安人心。只是微臣父母已经年老,三弟子玑重伤未醒,微臣愿以西征军功为父母幼弟抵去死罪,还请陛下开恩!”
湛缱忙扔下奏折起身去扶云非池:“爱卿何出此言?此事归根结底是云非寒一人所为,不该连坐到云氏全族。”
“可...陛下难道不怀疑...?”
利益相连的大家族必定同气连枝,一人造反,说不定背后是整个家族在支持,诛九族是为彻底灭了谋逆的根源。
“朕曾答应子玑,绝不疑云家忠心。虽然云非寒如今所作所为出乎朕的意料,但朕依然相信云家满门是忠诚之士。”
云非池心中触动,受宠若惊。
事情都到了这地步,云非寒险些要了湛缱的命,他竟然还能如此理智地不迁怒云氏其他人。
云非池更加无地自容:“我云家真是愧对陛下的深恩与厚待。”
湛缱道:“若说愧对,当是朕愧对云家才是......”
云非池不解:“陛下何出此言?”
湛缱不知如何解释,只轻轻敷衍过去,说:“总之,云氏满门不会被连坐。”
“可如此,只怕要被议论陛下您有失公允,又该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朕最不在意的便是那些虚名,爱卿想想,朕登基以来,名声什么时候好过?最开始是臣民口中的异族皇帝,双眼异色的怪物,后来是不孝的昏君,残酷不仁的暴君,灭了燕党和西狄后,才收拢了几个好听的虚名。但你若要朕为了这些虚名,令子玑心寒难过,朕宁愿被后世口诛笔伐。”
“...陛下待子玑情真意切,是子玑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