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太淦了!

瞿宁阴郁地磨磨后槽牙,声音里淬了冰,冷的几乎要吐出一口寒气:“什么噩梦?”

他要进一步确认,如果日焘龄脑子里真的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并且真的受到了影响甚至指引,那他说什么也要将其连根拔除。

日焘龄被他过于冰冷的语气吓到,有种生命受到威胁了的本能恐惧,比落在人贩子手里还要可怕,本来想说的,话到嘴边,没敢说出来。

况且那些事根本不存在,爹爹娘亲哥哥姐姐包括照顾他的丫鬟小慧全部惨死,他家被大火烧成废墟,他被看不清面容的蒙面人一刀捅死……

这些都没有发生,只是一场噩梦而已,是假的,连他都被吓得大哭,就不讲出来让叔叔也害怕了。

日焘龄嗫嚅:“就是……梦到你不要我,我找不到你,然后被我爹一顿揍这样……”

“只是这个?”瞿宁皱眉。

“你不信我吗?”日焘龄小脸皱巴巴,又要哭了。

我信你个鬼!

瞿宁看得心烦,从包袱里掏出半块吃剩的饼扔给他,走到一旁吹风平复情绪。

日焘龄对他完全不设防,也确实饿狠了,接过饼就狼吞虎咽地往嘴里赛,差点没噎死。

瞿宁是怎么也想不通,自已都跑到离日府几百里外的地方游山玩水,好不容易要把一些糟心事淡忘了,居然还能再遇上瘟神。

瞿宁揉着额头,叹一口气:他是造了什么孽!

要不然把瘟神送回给人贩子?

不行不行。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扑灭。根据经验,如果这么做了,瘟神经此一事一定会化报恩之情为仇恨,不恨人贩子而改来恨他,某年某月长大之后绝对会杀回来草他。

那就把瘟神扔这儿不管,任他自生自灭?

这也不成,肯定还会继续追他,你追我赶之间,时间久了不耐烦了生气了,还是会把火气撒在他身上。

瞿宁扭头走回来,日焘龄正捶着胸口把最后一口饼吞下去。

“喂,你不是想报恩吗?你乖乖回家去,别再追着我,好好念书,好好长大,以后成家立业,儿孙满堂,就是对我的报恩。我只认这一种方式,你做的其余举动,只是一厢情愿,让人厌烦。”

日焘龄看着瞿宁,木愣愣眨眨眼睛。

他完全能够听出来,对方说这些话时压制了多大的脾气,努力挤出多少耐性,压制太过,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

所以……这是对他的考验吗?考验他报恩的心到底诚不诚,喊着报恩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对吧?

丫鬟小慧给他讲她从话本里看到的大侠故事里,都是这么写的。

于是日焘龄坚定地说:“我不回去,我一定会好好报恩的!我爹说……”

道理讲不通,瞿宁青筋暴起,忍无可忍,再次把人敲晕了。

等日焘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已躺在一块草地上,天已经黑了。

他顾不上后脖颈的钝痛,立马爬起来找人。

还好,陌生人叔叔还在,不仅在,还生了一堆火,正在用烧过的碳慢慢炙烤一只料理干净的野兔,察觉他醒了也没有反应,没有说话。

脱臼的手臂接上了,身上比较深的伤口被敷上药粉。

日焘龄松了口气,一颗心落下,觉得暖暖的。

果然,陌生人叔叔说那些话是考验,他长得那么漂亮,看起来那么心善,不会不管他的。

不知为何,看到那只兔子,日焘龄突然冒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似乎是尝过陌生人叔叔的手艺的,要么是吃对方吃剩的骨头,要么是精心准备的菜肴,要么是下了剧毒,吃了上吐下泻命都没了半条……

日焘龄甩甩脑袋,把这